千言万语,总归是老身福薄命贱,唉……”
“既感觉愧对王大夫,又舍不得儿子,见不得他莽撞行事,甚至倒吃官司。倒是人之常情。”
云苏听她说了前因后果,又掐算了一番,已经弄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原委,便对一旁等候多时的两位鬼差说道:
“二位差君,在下姓苏,住在城西的清风小筑。说来你们或许不信,这王长安家中世代行善,苏某也欠他家一个情面。此事,可容在下询问一二?”
“信的,信的。原来是清风小筑的苏先生,下差见过仙长,仙长但问无妨。”
两个鬼差一听,好家伙,原来是城隍老爷严词叮嘱切莫冲撞的城西清风小筑那位仙长,难怪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方才站在他身旁,别说去拘魂了,连动弹都不敢,更不敢靠近,连忙躬身行礼,鬼器归鞘,退让一旁。
云苏点点头,向着王长安轻呼一声:“王大夫,请前来一见。”
王长安一时间气火攻心,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便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看着旁边的无数百姓,仿佛和他们隔开来了一般,眼前站着两个差人,一个儒衣公子,还有一个老妇人。
“你,你……”
王长安本来要回云苏的话,却一时间被吓到了,低头看那棺材中躺着的老妇人,和这站着的一模一样,再细细回想,正是今日辰时见过的那位病人。
而地上的自己,此时也正躺着昏迷不醒。
“王大夫,你屡行善事,施恩这位老夫人在前,现在却反而遭了不白之冤,心中可曾怨悔?”云苏淡淡一笑,问道。
“原来是先生唤我,此事说来惭愧,毕竟在下曾经医治过这位老夫人,明明知道她身患心痛之病,却没有救她一命,反而,反而不知为何闹成了现在这样。如果说悔恨,长安只悔恨没有施药于老夫人,也不至于服错了药,命丧黄泉。
至于这闹事的人,方才长安也是冲动了,原本只需要交给官府,自有公断,长安问心无愧,只是过于担心毁了宁安堂的清誉,才一时间气急败坏。”
王,鬼神之事也读了许多,又是经常和生死之事打交道的大夫,此时亲眼所见,多少明白了一些眼前的情况,旁边的差人应该是传说中的鬼差,老夫人是鬼魂,这位儒衣公子不知施了什么秘法,居然唤来了自己的魂。
现在冷静了下来,倒是没那么气愤了。
“施药终究不是长久之道,即便是悬壶济世,开门也总归是要做生意的,两三个月的药,可不是一笔小钱。
何况,今日有这位老夫人,明日未尝没有其他的人,你做善事被人误会是小,若是弄得药铺运转不宁,家道中落,又如何?”
云苏就像是在和老友聊天一笔,指了指那偌大的宁安堂。
“唉,生老病死痛,贫贱无药医的道理,长安何尝不懂。先生想来是世外高人,长安想问一句,这天下的病者,若是无钱医治,难道真的只有白白等死吗?”
王长安终于问出了这个困扰他很久很久的问题。
“办法自然是有的,还是先解决了眼前的事情吧。”
云苏转身对二位鬼差说道:
“二位差官,在下愿以一日阳寿换这老夫人还阳一日,不知可否?”
两个鬼差一听,这还阳的事情有时候是大事,但有时候却又是小事。平日里,阴司在处置一些特殊案件的时候,城隍大人或者判官,就能许以短则数个时辰,长则三五日的还阳。
但二人终究只是鬼差,做不得主。
“还请苏先生稍候片刻,待我们禀报一番。”
其中一个鬼差钻入地下就不见了,数十息后又钻了出来,躬身行礼道:“城隍大人说,请苏先生自便就是,我等待明日此时再去接老夫人下阴司。”
两个鬼差说完,拱手行礼便离去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王长安和那完全没有想到的老夫人,为何忽然间多了一日寿,还有什么还阳,这阴间的鬼差居然比渔阳县衙的衙役脾气还好,这么好说话……
“回去吧,你儿虽然愚孝,也是事出有因,有错但还未铸成大错,一日功夫足够你教子一番,了却心愿了,也正好还了王大夫和宁安堂清白。”
那老夫人闻言,顿时激动无比,向前走了两步想要跪拜谢恩,却不料一脚跌倒,哎哟一声,再醒来时,却是已经坐在了棺材中。
老夫人醒来后,围观的人们起初吓了一跳,不过数百人在场,也不怕一个人假死复生。
老夫人先是把儿子狠狠训斥了一番,然后又向宁安堂和还在昏迷中的王长安行了礼,说了原委,还了公道,这才一起回了家。
“先生,这……”
王长安的魂看得清楚,却还是很迷糊。
“老夫人的心痛之病是旧疾,她自己很清楚不是几服药能够痊愈的,便把儿子给的买药钱省了下来,和往常攒下的银钱放在了一起,想着便是有一天走了,也能让儿子有点闲钱娶个媳妇。
心痛之病,随时都有可能发作,那老夫人瞒着儿子省了药钱,却从路边采了一些药草,里面正好有一味断肠草。”
云苏有些感慨这人间百态,这种事情,除了对错,还有许多人情世故在其中。
“在下王长安,字永乐,多谢先生仗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