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个猪头脸,浑身带着青青紫紫,肚子饿得咕咕叫,钱茂森却不得不在院子里站了一夜。
钱母还好些,她累归累,但身上没有伤啊。
但,这也架不住她年岁大了,平日又养尊处优过得舒坦,罚站到了半夜,就有些熬不住了。
可她又不敢偷偷溜回去睡觉,哪怕已经看到二楼卧室的灯被熄灭,她也不敢。
想跑不敢跑,继续罚站,她就有些受不住。
最后,她胆战心惊的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坐在了院子里的台阶上,背靠在门廊的立柱边。
虽然还是累,可到底比站着强啊。
看到亲妈这样,钱茂森也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其实,他更想偷偷溜进车子里,打开空调,放倒座椅,稍稍睡一觉。
他学着亲妈的模样坐在台阶上,更多的还是一种试探——
如果吴晓娜能够发现他的“阳奉阴违”,那么他就继续呆在院子里罚站。
如果吴晓娜发现不了,那么他就能跑去车里,或是干脆回到客厅去睡沙发。
睡觉之前,兴许还能去厨房找点儿吃得垫垫肚子!
钱母坐下的时候,没有什么异常。
可钱茂森的屁股刚刚挨到台阶的地板,还不等他坐踏实了,就从二楼的窗户飞出一个核桃,核桃直接砸在他的脚边。
麻蛋,吴晓娜这个女人,她、她居然还没睡,还在监视自己?!
钱茂森心里的恨意愈发浓郁了,他的五官都有些扭曲。
核桃的功效着实明显,有了这一遭,慢说钱茂森了,就是钱母也抖着双腿,哆哆嗦嗦的又站了起来。
呜呜,她怕了,她是真的怕了啊。
她不敢再耍花样,而是乖乖的罚站,唯恐惹毛了吴晓娜,让她再砸下几个核桃、直接点住自己的穴位。
同样是在院子里罚站,自己站着,和被点了穴站着,绝对是两种概念。
前者自己还能搞点儿小动作,稍稍活动活动,四肢啥的也不会酸麻肿胀。
而如果被点住穴位……啧啧,那感觉太难受了,钱母实在不想再遭受一回。
其实,钱母和钱茂森必须庆幸,现在不是冬天,而是夏天,除了有点儿蚊子,他们不必再遭受更深一层的虐待。
不像吴晓娜,她就曾经数九寒天、只穿单薄的秋衣秋裤被钱母赶出来,满身血污、又冷又饿!
那种伤害,绝对是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凌虐。
所以,吴晓娜觉得,她已经够善良、够心软了,她虽然报复了钱茂森母子,可也没有变本加厉、赶尽杀绝,对不对?
如果、吴晓娜是说如果,钱茂森和钱母能够因此而反省自己的过错,继而悔悟、愧疚,真心的对她说一声对不起,她或许不会原谅,但也不会继续下去。
她不是钱茂森,觉得对方不好,她会离婚,而不是仗着自己是强者就随意欺辱、虐待对方!
是的,坐着窗户边,看着院子里累得摇摇晃晃的母子两个,吴晓娜并没有想着继续下去。
她只要钱茂森和钱母亲身体验一下自己曾经受过的苦,索回自己该有的赔偿,她就会和钱茂森离婚。
大家好聚好散,各走自己的路,既是放过对方,也是放过自己,岂不是两全其美?
但,随后的事实却告诉吴晓娜,有的人,不把他彻底打疼了,他真的不知道悔改,更不会对受害人有任何的愧疚!
“给你分享一个‘有趣’的事——”
第二天上午,吴晓娜吃完饭,没有继续为难钱母,让她回房休息了。
她自己则坐在沙发上,用手机刷着一些租房、招聘的信息。
她要和钱茂森离婚,娘家肯定不同意。
就算她坚持,离了婚,父母也不会收留她。
毕竟,父母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她还有一个弟弟。
而弟弟正在相看对象,估计这几个月就能定下来。
这个时候,吴父吴母不想闹出什么幺蛾子,更怕女儿离婚的事会影响家里的名声,最终连累儿子。
可经历了生死,肚子里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吴晓娜觉得,她不为别人,就算为了腹中的胎儿,她也要坚强、独立起来。
钱家,她肯定不能再待了,娘家、估计也容不下她。
她只能出去租房子住。
另外,她还需要找个工作,但、她怀着孕,几个月后就要生产,想找个稳定的工作肯定不可能。
除了租房、吃穿等生活费用,生孩子什么的也要钱啊。
可她的裤兜比脸都干净,除了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一两千块钱,她再也没有其他的积蓄了。
“钱啊,钱,到底去哪儿弄钱?”
吴晓娜正在为了以后的生活而发愁,脑海里的魔珠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啊?有趣的事?”
吴晓娜愣了一下,“魔主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吴晓娜跟魔珠接触了这段时间,对它也算有了些许了解,这位大人,可不是轻易出现的主儿。
它每次发声,都是因为有事情发生。
而它嘴里的“有趣”,估计也不是真的有趣儿。
“钱茂森现在在市区,开着车,满大街的找药店!”
魔珠带着几分兴趣的说道,“唔,你猜猜,他想买什么药?”
“买药?我、我昨天把他打得不轻,他应该想买一些酒精碘伏,或是活血化瘀的膏药吧!”
不得不说,吴晓娜真的单纯,除非是亲眼亲耳经历,否则她很难做到把人往坏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