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为什么要自废元神呢?”
“咱们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好吗?”
“您找个秘境占据下来,形成真武宫那样的模式也行啊!”
“又或您实力登顶,从此给咱们儒家当靠山!”
“您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要自残呢。”
……
搀扶着李靖回府时,李鸿儒亦是唠唠叨叨。
朝廷交锋的下半截,那压根就没他什么事,他也完全插不得手。
但若自己是李靖,李鸿儒觉得自己做不出这种事来。
他好不容易修炼上去,不是给别人看着废功做证明的。
这种事情的代价很大,玩一次就废了。
尤其是自己废自己,这种损伤更大。
李靖年纪已经很大了,这辈子难有什么再次登高的可能。
绝顶的战力宛如昙花一现,难有再次绽放的可能,这让李鸿儒可惜不已。
“只是一层元神境界而已”李靖摇头道:“只是我一个人的代价,就能避免整个朝廷的动荡,避免可能产生的杀伐,这很值,不是吗?”
“我不觉得”李鸿儒吭声道。
“儒家需要朝廷,普通人也需要朝廷”李靖沉默道:“朝廷并不是皇上一个人的,他背负了很多重任在前行,我不能去添乱!”
“您怎么可能添乱呢!”
李鸿儒说上一句,蓦地想起帝后那一句‘不要去真正的妥协’。
这让他心中一时有了一些明白。
不仅仅是唐皇在带着大唐前进,李靖也在尽自己的所能,不断将大唐推动前进。
在这种过程中,不可避免会遭遇很多意外,付出代价不可避免。
唐皇需要安稳,李靖便给他这份安稳,将一切动荡消弭了下去。
从此之后,他只是以前的那个李靖,不再具备极端让人不安的威胁。
“汗国和吐浑稳定,外患已经灭杀了大半,剩下之处有侯君集,徐茂功,李道宗等人足以”李靖低声道:“如今婆罗门溃败,道家影响也告退,是我们大唐最好的起始,我不应该在其中添乱。”
“可您已经解决了仙庭大修炼者的隐患啊,您不是下凡投胎的秘境大修炼者!”
“没人会相信,即便是我自己……”
李靖的神情亦有着微微的迷茫。
道家提及的‘心魔’,又或者释家提及的‘魔头’,以及儒家提及的‘真我’。
在这种交锋之中,说他是与自己在斗也并无区别。
如同被落头氏寄居一样,在没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刻,少有人会认为自己被占据了。
但李靖却是有着一丝察觉,觉察到自己的不正常。
李靖一度认为自己将对方已经完全炼化,但一度也产生过怀疑。
直到他点上自己的元神,在废功的刹那,李靖才觉察出自己是真正的自己,对方已经完全在体内消失。
这种感觉诡异,也很离谱。
可他就是如此认为。
直到现在,李靖才觉得活回了自己的世界,而不是那个登顶人间,有着超然状态,不理会朝廷任何传唤,想着探求自身和天地极限距离的自己。
但若说李靖心中没有遗憾,那是没可能。
他想保全大唐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安定,但追求个人的极限超脱并不矛盾。
只是这两者在朝廷中相处产生了问题。
他看了看李鸿儒,心下亦第一次产生了认同。
朝廷需要他这样的人,但在某些方面有可能需要李鸿儒这样的人。
李靖觉得李鸿儒难有为国为民的大思想,更是缺乏所谓的格局,但李鸿儒保全自身的方式也不错。
若是李鸿儒登高到这种地步,或许又是另外一种选择。
李靖有时也会想一想,若他选择了另一条路,那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未来……靠你们了!”
步行到李靖府邸门口时,李靖叹息了一声。
他目光放向了李鸿儒,也放向了府邸的门口。
在门口,是左右徘徊的苏烈。
被李靖勒令在府邸中学习,苏烈此时焦虑的不断来回走动。
见得李靖归来,苏烈才放心了下来。
“李师!”
苏烈大叫了一声。
“您没事吧?”
苏烈问道,又用探寻的目光对李鸿儒扫了一眼。
“我没事!”
李靖摇摇头,随即对苏烈抬了抬手。
“你在我府邸中读书近四年,该学的也学了,该教的我也教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苏烈缺席在征伐吐浑的征战中。
直到此时,李靖才解开了苏烈的约束。
这是苏烈盼望了数年的自由。
这份自由来得有些忽如其来,便是苏烈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在此时有了出师资格。
得到自由的这一刻,苏烈心中难有什么高兴可言,只觉往昔淡到如水的日子被割离,反而有了一丝不舍。
“我老了!”
“我也累了!”
“以后的世界靠你们了!”
李靖喃喃出声。
他用手扶正了那块‘闲人谢绝入内’的牌子,待得看上去方方正正,没有一丝倾斜,这才由仆从搀扶着入了府邸中。
“朝廷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苏烈低声问道。
“一桩破事!”
李鸿儒摇摇头。
若不是有太子力撑,又有太子的转述唐皇,李靖亦是前来朝廷,他的下场较之唐奉义好不了太多。
如今想来,李靖特意取了自己和宁王作证,或许存在一些拖延时间的心思。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