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儒现在很痛恨自己多嘴。
在吐蕃王宫大殿中,他说了一句‘改日也不想见你!’。
这让他被一个僧人拦住了路。
依对方还带着一些尊敬的小模样,李鸿儒觉得眼前的僧人就是求那跋陀。
若不显出大威能,佛陀的模样也只是与寻常僧人相近。
对方身上唯一特殊的地方是脖子悬挂着二十四枚法珠。
法珠上不乏隐约波动着一些法力的痕迹,这也让李鸿儒觉察出对方的实力应该很强,也猜到了对方的来路。
“咦,你?”
眼前的人是从吐蕃王宫大殿中走出,但并非熟悉中松赞王的模样。
拦路的僧人发出一声诧异的声音,脸上似是略有所思的模样。
“你是谁?”僧人问道。
“你又是谁?”李鸿儒反问道。
“小僧求那跋陀!”
“小弟米玛!”
李鸿儒直接扯了进城时忽悠的假名字,此时再次用了出来。
“你撒谎!”
求那跋陀注视着李鸿儒的眼睛。
对方的脸上态度极为诚恳,但他从对方的眼睛中发觉出了一丝不真实。
释家曾言‘不打妄语’,李鸿儒口中吐出的就是妄语。
妄语便是虚妄不实的话、谎言,说假话。
李鸿儒的脸色看不出任何虚假之处,但话语显然是假。
“你到底是谁?”求那跋陀道。
“混账,我办事何须向你做说明!”
李鸿儒眉头一竖,往昔惯用的手段随即使出。
若是能打过眼前的人,他会毫不犹豫,甚至并不需要搭理对方。
但眼前的僧人是婆罗门留驻吐蕃国的人物。
对方的实力和智慧或许要次于毗那夜迦佛,但绝对是婆罗门中能拿得出手的大人物。
对方能拿得出手,这便意味着李鸿儒拿不出手。
在吐蕃国中,李鸿儒忌讳的只是这帮佛陀。
但越是忌讳什么,便越会来什么,他此时就遇到了婆罗门的佛陀。
“你撒谎”求那跋陀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是谁?在吐蕃国的王宫大殿做了什么?”
“大家快来看啊,天竺的婆罗门僧人要打我呀,快来人呀!”
李鸿儒难于去回答求那跋陀的问题,他也没法回答求那跋陀的问题。
但只是眼睛微转之时,李鸿儒就开始了无赖的手段。
泼妇骂街不乏这种拉邻里的现象,将要好的都叫出来帮忙。
李鸿儒显然也是如此。
若求那跋陀是个吐蕃人,他还真没法耍无赖的手段,但对方是个外地人,这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李鸿儒所在之处不算偏僻,属于逻些城的大道,不乏行人来往,又有做生意的,也有负责巡逻者。
李鸿儒只是拔尖了嗓子一叫,身上顿时就多了几十双目光。
“这个婆罗门僧人纠着我不放,他还撵着法珠,肯定是想拿珠子打我呀!”
“这些僧人从吐浑国过来,在那边过惯了作威作福的日子,现在也想骑到我们吐蕃人身上来!”
“大伙儿快来看看呀,看这些天竺僧人欺负我们呀!”
李鸿儒这些时日学习的吐蕃语发挥了重要作用。
他此时叫骂起来很流利。
浓浓的地方土语特色引得大批人开始汇聚,也引得吐蕃人义愤填膺。
婆罗门是过江龙,但吐蕃人是地头蛇。
龙远比蛇强,但龙有求于蛇时便不能做得过分。
求那跋陀解释数声,但宛如他不听李鸿儒妄语一般,也没吐蕃人相信他。
在排外这一点上,每个种族都不会例外,会在第一时间选择相信本国人。
“打他!”
“我佛慈悲!”
……
随着一声哄叫之声,一根牛尾巴一样的青菜被一个有钱婆娘丢出来砸到求那跋陀头上,场面随即变得乱哄哄。
李鸿儒在前期充当了嘴炮主力,但随着人流汹涌,他顿时被挤了出去。
见得求那跋陀被一群普通人殴打,李鸿儒扯了扯衣袍,从人流中钻了出去。
“我在你身上打了法力印记,你逃不掉!”
求那跋陀的声音在后方传来,顿时让李鸿儒忍不住骂了一声。
他眉头皱起时,连连对着自己释放了数次破法。
待得凝聚天眼,又元神审视一番,李鸿儒亦是难于察觉出自己被对方下了什么印记。
他脚步轻快,连连跨过数道街后,身上的衣袍已经换了一身。
“你逃不掉!”
求那跋陀的声音在身体上响动。
这让李鸿儒猛然回头。
在他四周,哪有求那跋陀的身影。
但对方能发声,必然是借助了法力印记。
这是水准和层次超出自身太多,才造成了李鸿儒难于发觉发现。
如他在普通人,又或者某些元神低水准修炼者身上动手脚一样,对方亦难于觉察。
这是元神水准的巨大鸿沟,饶李鸿儒掌控的术法精妙一时也难解决。
“我不信你法力印记的感知可以拉长到数十上百里远!”
如同目光一样,即便张望的距离再远也有极限。
远到目光的极限之处,便会脱离视线。
法力印记也是同样一个道理,只要脱离法力印记的极限,便能摆脱求那跋陀的追踪。
李鸿儒身体微微一晃,在一处建筑后扶摇而起,卷起一道狂风飞奔而去。
《狂风卷身术》是他最初学习后感觉适合逃命的飞行术法,但凡法力灌入越多,狂风也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