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就摆在灵堂中央,院门大开,路过的人也能将里面一览无遗。
而大师就住在灵堂旁边,听说老爷一开始担心大师住那里不吉利,是大师自己说,他住在隔壁,有利于守着少爷的尸身。
虞幸在房间里耽搁了好一会儿,现在到达第五进院子,刚才的少女刚好从大师房间里出来。
虞幸往后一贴,借助墙壁掩盖身形,探出一只眼睛观察少女动向。
只见少女出门后,机警地朝两边看了看,自认为没人后,朝耳房走去。
虞幸悄悄跟在了她后面。
少女用钥匙打开门锁进入耳房,虞幸就在门外侧耳倾听,这个时代的房间都不怎么隔音,他听力又很不错,能听到少女的脚步声在房间里绕了一圈,最终停在一处,再然后,房间里响起“呜呜”的声音,像是有谁在挣扎。
“梁妈妈被关在这里面么……”
他回来之后,就没有找到梁妈妈,如果梁妈妈是自由的,那一定会来找他确认刘雪的生活好不好。
为了让梁妈妈和大师都知道他回来了,他可是故意大摇大摆走的大门,没有避开任何一双眼睛。
哪怕梁妈妈消息不如大师灵通,那么少女离去的这段时间,也足够梁妈妈过来了,但是没有,说明大师所说“梁妈妈我会解决”,已经开始动手了。
“听声音,即使没死,也受了不少苦吧。”
虞幸无声喃喃,他刚才故意和少女提到梁妈妈,想来,少女报告的时候一定会把他说的话告诉大师,再之后,必然是要确定一下梁妈妈的状态。
所以,只要卡着少女汇报完毕的时间,跟着少女就能找到梁妈妈的位置。
他躲在廊侧,待到少女再次离去,回到大师的仆人的房间里,他才注意着四周,将耳房的门锁撬开,打开一条小缝,闪身而进。
轰的一声,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的脑子一片嗡鸣,等到适应了一些,他才意识到为什么在外面听到的少女的脚步声那么古怪。
无怪乎少女需要绕圈走路,因为
这间耳房的地面,画着一个巨大的血阵!
虞幸推门而入后站着的地方是房间里唯一一块面积比较大的干净地方,往里一点,就是风格古朴诡异的五行阵,阵总体来说是圆形,血液歪歪扭扭,仿佛沾染着一种刻意的不规则。
说是五行阵,这大概与五行也没有太大关系,在血阵五个画着圆圈的边角里,放的不是五行对应的器物,而是……一个个人!
这间屋子里,有三个还在挣扎的大活人!
三个人分别占据一个圆圈,剩下两个圆圈位置空缺,在血阵最中央,还有一个稍微小一些,但存在感强烈的空位,周围的纹路看上去杂乱无章,可是放在一起,就给人一种无端的惊悚感。
血液黏稠,要想不破坏整个大阵,只能找没有纹路的地方走,大致看一遍,能走的路只有一条,刚好绕城一个圈。
三个人头发散乱,分不清面容,虞幸只能通过穿着和体型来判断三人身份。
他沿着空地接近。
梁妈妈浑身是血,双手双腿被浸了血的麻绳帮着,双眼无力的闭合,只在喉咙间发出几声微弱的呻吟,连睁眼看看是谁来了都没力气。
而其余两人状态则更好一点,都是女人,一个靠着背后的墙,眼睛藏在散落到面容前方的长发里注视着虞幸,一个躺在圈中,嘴里喃喃着一些古怪音节。
虞幸想了想,先蹲下来检查了一下梁妈妈的伤势,这一看,顿时沉默了。
梁妈妈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显然受了许多折磨。
她的身上有很多伤口,乍一看……就像第二阶段里,伶人在赵一酒身上留下的一样。
不同的是,赵一酒是推演者,体质加强过,而且本身成长的过程就很神秘,实力也强,做得到忍耐痛楚,而梁妈妈则是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中年女人,这么重的伤,还没有得到医治,就这么丢在冰冷又坚硬的地面,基本上已经可以宣告死刑。
也就是死的时间早晚而已。
根据经验,虞幸已经可以宣布,梁妈妈没救了。
他走到另外两个女人身旁,先是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个,发现这是曾经见过的一个婢女,负责洗衣服的。
婢女嘴里的声音太过微弱,他仔细聆听,才勉强辨认出几个词。
“不想……”
“少爷……”
“骗人……”
“孩子……”
这些词汇并不连贯,中间其他模糊不清的音节将这些词分在了不同的话里,虞幸不能把这些词连在一起来组合。
婢女目光涣散,浑身的血好像是涂抹上去的,虞幸轻轻叫了她几声,什么回应也没有得到。
无法交流。
他最终将目光投向唯一一个看起来还有神智的女人,认出了她的衣服。
“你是夫人身边的两个婢女之一?”虞幸挑眉,有点意外。
他去丧葬一条街之前,两个婢女还都在,虽说胳膊上有放血的伤,可看夫人的态度,无疑对这两个小婢女宝贝得很。
怎么他就出去一趟,这儿就被困了一个?
而且看样子,这个婢女也遭受了很多伤害,浑身上下的伤痕密密麻麻,再加上衣服上被刻意涂抹的血迹,整个一血人。
“我是……小玲……”谢天谢地婢女还能正常交流,虽然声音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