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萧秦的院子,柳臻催着他回屋,他却牵着她往书房走。
柳臻不依想劝说他,却起风了,担心他吹到风又冻到,只能先跟着他往书房去。
一进书房她就变脸了:“你都这样了,还来书房做什么?”
萧秦径直坐到书案后面,准备好笔墨纸砚之后才回话:“不然呢?躺着?”
“合该躺着,现在多冷呀。”柳臻自己给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到他对面,“在岭南的时候,那时候天多热呀,我求了那么久,你才同意我出去转转,怎么到你自己这就这么任性了?”
萧秦叹气:“我当你是关心我,原来是觉得不公平了。”
“你怎么这样想?”柳臻噘嘴,“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你偏要曲解。”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这不是没吵着要出去吗?”萧秦沾了墨水要写字,“我看一会书就陪你。”
柳臻“哼”了一声,懒得和他争执,将篮子里的东西都取出来,构思做一个什么样的荷包。
萧秦爱穿颜色黯淡的衣裳,她打算选块颜色素淡的布料给他做荷包,不至于过于亮眼,也不至于仔细盯着才能瞧见。
“要考状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见她不吭声了,萧秦担心她生气了,出声解释道,“距离明年乡试不到十个月了,若乡试过了,不久就要进京参加会试,实在要多花些心思用心苦读。”
“嗯。”柳臻一边穿针引线一边应着。
萧秦解释完就认真写字读书了,柳臻看了他一眼,复又低头继续手里的活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柳臻很快就将荷包缝好了,只剩下绣花。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算歇一会再继续。
萧秦读书极为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柳臻的动作,此时又动笔在写着什么。
在书架边看了一会,上面几乎没什么闲书,柳臻兴致缺缺地翻了几下好不容易找到的游记,又放了回去。旋身来到多宝格的一边,上面没放多少东西,只有几个摆件和几样他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东西。
突然,一个信封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拿起来一看,发现是萧伯康寄过来的。
“萧伯伯给你的信,我能看看吗?”柳臻拿着信封扬声问他。
萧秦看了她一眼,视线移到信封上的时候,默默点了头。
见他没反对,柳臻兴致勃勃地拆了信。
信不长,只有薄薄的一张。日期是九月二十一,想来才送到没多久。
心里萧伯康简短地说了他在侯府的境况,后面就都是他的一双儿女的事了,虽没直接写到他的新夫人,但是从字里行间,足见夫妻二人是琴瑟和鸣的。
信的最后问了秦夫人身体是否康健,并问了萧秦为什么一直没有给他这个父亲写信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大略将信看完,柳臻有些好奇萧伯康以前还给萧秦写了些什么。
她看了萧秦一眼,见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将信下面的盒子也打了开来,里面果然都是萧伯康这年送过来的信笺。
柳臻数了数,大约每年都会寄过来两三封。
将信都拆开了,柳臻心绪复杂地长长叹了口气。
信里萧伯康一直在追问萧秦为什么不给他回信了,但是这么多年却从没想过亲自过来看看萧秦。
甚至连吩咐个下人过来问候一声都没做过。
通过这些信,柳臻更加确认了萧伯康如今过得很幸福的事实。
“真是虚假啊。”柳臻心里很是替萧秦惋惜,她还记得一开始的萧伯康在信里说的都是让萧秦和姨母耐心等待,他一定会将他们接回去的,如今是一声不提了。
“别看了。”萧秦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将信从她手里抽走,一张张塞回信封里,“我早就不在乎了,他过得好,我和娘过得比他还好。”侯府里的幸福生活都是假象而已,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又有几个人能讨得了好?
柳臻皱眉:“你就不生气吗?”
“生气?”萧秦笑了,“既是不相关的人,我自是不会看他一眼的,更何况生气?他不值得。”
柳臻一把扑进他的怀里:“我会对你好的。”
从萧秦塞信的动作,柳臻就猜到了,他一定独自反复看过那些信笺,不然也不会一眼都不用看的就将每张纸塞进了对应的信封。
想到他独自难过了那么久,柳臻就觉得很心疼。
“不行,不能叫他这么开心。”柳臻从萧秦的怀抱里退出来,催促着他快些坐到书案边上,“给萧伯伯写封信,就说你和姨母快饿死了,让他多给你们寄些银票过来。”
萧秦无奈地看着她:“如今你家都成皇商了,他怎么可能相信我和娘会饿死?他在京里,万一真的相信了,给你家使绊子怎么办?”
“他天天带着他的一双儿女到处游山玩水、吃吃喝喝,我心里不高兴,凭什么呀?”柳臻眉头紧皱,非要给萧伯康心里也添个堵不可。
长叹一口气,萧秦提议道:“就说我想做生意,没本钱可好?”
“你答应写信了?”柳臻笑道,“当然好,多要一些,省得他荷包里的钱多了,人就飘飘然的了。”
不是太过飘飘然,怎么会在给儿子的家书里总是写一些他陪那两个孩子的事?
萧秦不恨那两个孩子都已经算好的了,萧伯康竟然还试图让萧秦将他的那两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弟弟妹妹,可笑!
望着身边佳人为自己愤慨不满的样子,萧秦嘴角微扬,提笔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