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粮街有些远,众人干脆回杨梅巷子乘马车出发。
老粮街上风景确,绿树红花相映。马车到了巾帼馆附近就停了下来,车夫恭声请示:“前面竖了牌子,说不让马车进。”
谷雨掀开帘子看了看,扭身对柳臻道:“姑娘,萧少爷,前面可能要咱们自个儿走过去。”
“那便走吧。”柳臻起身下车,只见路两边都是长满了荷叶的莲花池,岸上长满了合抱粗的大柳树,长长的柳条随风摇曳,偶尔划过清澈的池水。
“若是早些时候过来,风景一定更好。”柳臻指着远处的一朵莲花说,“你们瞧,哪儿还有莲花呢。”
“早些时候咱们在庄子里还划船了呢,若是姑娘喜欢,明年咱们还去。”谷雨待萧秦下去之后才跳下来,恰好听见了柳臻的话。
“明年?”柳臻轻笑,“明年还不知道能不能待到那时候呢。”
谷雨一想也是,他们来京就是为了两位少爷的科举之事,会试殿试结果都是在四月就出来了,到了六月莲花盛开的时候,他们可能已经启程回阜县了。
“走吧,咱们进去。”柳臻驻足看了一会,看向萧秦道,“荷花哪都有,壮观的地方亦是有不少,等有机会再带你去看。”
萧秦:“无碍,若你喜欢,咱们一起去。”
见他们两人说话,谷雨几人自动落后了一步,墨雨走快了一步,被谷雨给瞪了回去。
“今儿来的人多,万一巾帼馆不准进的话,咱们就直接回道。
萧秦自是点头,知道她说的是不方便隐身的事。
“巾帼馆就在这里,不会张腿跑掉,所以你不可以自己偷跑过来。”
柳臻乖觉点头:“但凡要过来,我一定会叫你的,绝不会私自跑过来。”
巾帼馆的大门是关着的,但是大门边上有指引牌,众人跟着指引牌找到了小门。
小门里坐了位悠哉喝茶的老人。
老人见他们一行人过来,起身作揖:“不知诸位因何缘故前来?”
“我们是从外地过来的,听说了巾帼馆的名声,所以特来拜访。”柳臻上前还礼。
“诸位是想进巾帼馆还是因为好奇所以过来打听的?”老人狐疑地看了萧秦一眼,“若你们是来报名的话,可能有些迟了。不过现在不过迟了半个多月,说不得馆长会通融的。只是,咱们这里不收男学子。”
柳臻顺着老人的视线看了萧秦一眼,忙解释:“他是陪我过来的,不是过来求学的。不知老人家能不能放我们进去看看?”
老人看了眼太阳的位置,有些为难道:“你们不是这里的学生,放你们进来恐怕不妥。待会就下课了,学子们走动频繁,不方便放你们进去。如果你们只是好奇里面有什么,直接去别处逛逛也是一样的,这儿的风景都不错,巾帼馆与其他园子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老人家莫怪,我们不是来欣赏风景的。”柳臻往后退了半步,以证自己确实不是因为好奇里面有什么才过来的,“实话不瞒老人家,其实我在木也有女学,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你是女夫子?”老人家惊讶地看着柳臻,“那姑娘也太有本事了,年纪轻轻就能教书了。”
柳臻落落大方地道了声不敢当:“先生谬赞了,我年纪轻,不敢称夫子,只不过是木兰院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先生罢了,还够不上夫子的水平。”
柳臻这样的态度倒是让老人家在更信了她几分的同时高看了她一眼,想到先前馆长说的话,他不由多问了一嘴:“女先生说的木兰院是哪里的木兰院?”
“阜县的,我们也是从阜县过来的。”
“哦。”老人家一脸钦佩,“原来是木兰院总院呀,那姑娘当真厉害。不知女先生你现在还在木兰院教书吗?”
柳臻笑着摇头:“现下已经不在木兰院了。这次过来是为了照顾家里来参加来年会试的兄长,我在阜县的时候就常听说京城里的女学,所以这次入京就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过来参观和学习。”
“不知姑娘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教书了?”
“不知老人家为何这样问?”柳臻虽然不明白,但是还是认真解释了,“当初木兰院缺先生,所以我就过去帮帮忙,后来招到了人,我便退了出来。”
“不知姑娘还有没有教书育人的想法?”老人露出了笑模样,显得格外慈祥,“不瞒姑娘,咱们巾帼馆一直缺女先生,因为找不到人,所以还例外找了老举人过来呢。”
但是老举人脾气硬,虽然答应过来给女子上课,但是自持身份,下了课就立即走了,并不愿意在馆里多留,也不愿意花过多精力在女学生身上。
柳臻从来没想过会是这种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该答应:“馆里招的先生都是举人,我恐怕不合适吧?”
“这些事本不该我管,但是我从女学开始办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天天看着那些姑娘们渴求知识的样子,实在是……姑娘就当是我老人家人老了迂了,爱说胡话吧。”老人对自己热切的样子有些脸热,“我不知姑娘学问深浅,但是姑娘若是有意的话,我可以领你去见见馆长,今儿她正好在。”
柳臻与萧秦对视一眼,萧秦沉声道:“都听你的。”
柳臻沉吟片刻,转而问谷雨她们的意见。
老人听见了直接说:“若是姑娘想了解了解的话,我这便领你们进去看看。”
这就是明摆着告诉他们,如果柳臻愿意见馆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