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谷雨一边帮着柳臻梳洗换衣裳,一边问道:“姑娘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柳臻笑着叹气,“就是有些后悔让瞻白跟着三哥一起出去了。”
谷雨跟着笑道:“怎么了?一个人读书确实寂寥了些,有个伴不是极好的?”
“好是好的,但是也有不好的。”柳臻鼓着粉腮说,“三哥没带他出去的时候,无论我去哪,他都会跟着我去哪的。”
谷雨和麦苗对视一眼,躲在柳臻的身后偷偷笑起来。
原来姑娘是觉得受到冷落了,在失落呢。
柳臻虽然没有明说这个“他”是谁,但是她们都明白,指的就是萧秦。
“今儿倒好,都到这时候了,还不见人影。”
谷雨她们帮柳臻打理好周身的事务之后便出去了,屋子里此时只剩下柳臻自个儿。她斜倚在书架上抽了本书出来随意翻着。
“一日不见……”
“呸,谷雨什么时候把这本书放到这里了?”
谷雨此时正好端着点心和茶水进来,听见柳臻说话的声音,她放下托盘问道:“姑娘说我把什么放到哪里了?”
“没什么。”柳臻连忙转移话题,“你端的什么?”
“哦。”谷雨低头给柳臻倒茶,“四位少爷都不在家,我便让厨房过会再摆饭,先给姑娘拿些点心垫垫。”
萧秦和柳致行是在满天星光中回来的,期间谷雨问了柳臻好几回,柳臻都没让摆饭,只让人给回来的柳致贤专门送了饭菜过去。
柳致学今天没过来。
至于王嫣,她不跟众人一起吃,饭菜到点就送过去了。
“妹妹怎么在这里?”柳致行一进门就看见了站在门里的柳臻。
柳臻偏头往他身后看,萧秦正好要抬脚进来,对上柳臻的视线,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你们晚饭可用了?”收回视线,柳臻转身往里走。
柳致行冲还傻站着的萧秦使了个眼色,快步追上柳臻,讨好地问她:“都这时候了,妹妹可用过了?”
“照你这么说的话,想来是用过了。”柳臻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在哪儿吃的?”
“没正经吃饭,只喝了一肚子的茶水。”柳致行依旧笑着,只是格外讪讪的,“再说了,哪里的饭菜能有家里的好吃?”
柳臻抬眼重重看了他一下,然后就不再言语,径直改道往饭厅的方向走去。
直到饭菜一一摆上来,萧秦才说话:“你没吃饭?”
柳臻端起饭碗瞥了他一眼,说:“我没想到你们会回的这么晚。”
柳致行有些心虚地说:“这事不怪萧弟,都赖我。是我拉着他去参见辩论赛的,妹妹你没去过,辩论堂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个个口若悬河。若不是我和萧弟通力合作,想来一场也赢不了。”
说着他从腰间取了个荷包放到柳臻的手边:“诺,这是我跟萧弟给你挣来的银子。”
“银子?”柳臻放下碗筷拿起荷包,看着上面绣的花样子,疑惑地说,“这绣法和花样子,好像是……”
听柳臻说荷包,柳致行一把将荷包从她手中拿回来,他一边将里面的几块银子拿出来,一边掩饰着心虚说道:“花不花样子的,哪有妹妹给萧弟的荷包好看。”
“我就是觉得有些眼熟,你再给我瞧瞧。”柳臻伸手欲拿荷包,却被柳致行躲了过去,这下柳臻更觉得奇怪了,“应该不是娘给你的,是……”
“你瞧!”柳致行装作不经意间将荷包塞进怀里,故意开心地说,“我们今天挣了这么多呢。”
柳臻将银子推到柳致行跟前:“你们留着花吧,不是还要买书去茶馆吗?我自己不缺银子。”
“这不一样。”柳致行笑着看了萧秦的方向一眼,“这是我和萧弟头一回靠自己挣的,虽然比不上爹娘和哥哥们,但是意义总是不一样的。我倒是没什么,但是这里面还有萧弟的呢。”
柳臻又去看萧秦,满眼暗含期待的萧秦对上她的视线后慢慢偏过了头。
“好吧。”柳臻笑着应了,同时她也想起了柳致行荷包的绣法她是从哪里看到的了。
那绣法里夹杂着木兰院没教过的技法,是柳臻在岭南的时候看到过的。
这么一想,送她三哥荷包的人是谁就一目了然了。
用完饭,柳致行一是怕柳臻继续追问荷包的事,二是因着白日已经拖着萧秦许久了,该让妹妹和他二人说说话了,所以他极有眼色的先离开了。
夜色深浓,漫天星光更加明亮耀眼,柳臻和萧秦缓缓漫步回去。
“今日和三哥外出,可有收获?”
“不大。”
柳臻轻轻笑起来:“这话若是让三哥听到,该懊恼你不识好人心了。”
萧秦悄悄拉住她的手,握了两下便松开了。
“今日去巾帼馆,可还受得住?”
“感谢你过去每日天不亮就逼着我去演武场,不然现在我的身子骨也不会这么强健。”
柳臻说着话,伸手紧紧握住了他的:“你不愿意牵我,便换我牵着你好了。”
萧秦的嘴动了动,他很想告诉她,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不能。
可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甚至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莫急,我又不是要怎么着你。”柳臻又是好气又是无奈,“我只牵着你的手牵一会,过一会不用你说我就会自觉松手的。”
“我……”萧秦真的想解释,可是再多的解释在现实面前都不过是苍白的辩解,最后他沉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