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致行:“……”
不是说云儿吗,怎么拐到她弟弟上了?
“方才我只跟柳臻说了云儿姑娘的事,倒是忘记跟她讲云儿弟弟的事了。”
何琪何其扼腕,柳臻那么担心云儿姑娘,肯定也关注她身边的亲人,而他却错过了和她说话的大好机会。
云儿爹爹、姐姐的事他不知道,但是云儿弟弟齐天宝的事,他还是了解几分的。
若是以此再去寻柳臻说话,也不知柳臻会不会见他……
“何琪,这个鸡腿好吃吗?”
听见柳致行闲闲的声音,何琪猛然回了神:“好吃好吃。”
“好吃你不吃?”柳致行蹙眉,心中郁气不发出来不痛快。
不怪他如此,自打离家之后,他就是想往回送一封信都没送过,不是怕旁人知晓,实在是云儿太过羞涩,怕是一拿到就要丢进火盆里了。
而且他答应过她,定会好生读书,中间给她送信,竟也成了分心之举。家人言语依旧在耳侧,他不敢明知故犯徒惹佳人恼火。
“哦哦,我吃。”何琪连忙拿起鸡腿大快朵颐。
在船上呆了那么久,他还晕了一段时间的船,吃不好睡不好,自然是又饿又累。
“慢点吃。”柳致行有些嫌弃地说,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好友有多邋遢,甚至身上都带了味儿了。
招手叫来一个仆人,柳致行吩咐让烧一大锅水送到他那。
“阿行你烧那么多热水干吗?”何琪一边啃着鸡腿,一便含糊不清地说。
方才柳臻在这,他满心想着要跟她说话,倒是没觉得饿,如今真是五脏六腑哪哪儿都在叫嚣着不满。
“你大白天的洗什么澡呀?”何琪随手擦了一口嘴边的油。
柳致行嫌弃地收回视线,原本不忍心告诉他的,但是现在对方这么无知无觉,他便好心告诉何琪吧。
“你知道你身上现在是什么味道吗?”
“什么味道?”何琪咽下一大口鸡腿,傻笑着说,“鸡腿味?”
他嗅了嗅,空气中好像还剩余一丝若有若无的柳臻身上的熏香之味。
“可拉倒吧吧。”柳致行往后边退了退,“复杂的让才疏学浅的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什么意思?”何琪还是有点懵。
柳致行直接道:“左思右想,我终于明白了,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臭。”
“臭?”何琪停下了啃鸡腿的动作,“你是说我丑吧?赶了那么久的路,疏于外在,丑一点也是正常。”
“不不不,是臭!”柳致行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
“你一定是骗我。”何琪放下了鸡腿,也放下了筷子,他举起袖子闻了闻,却只闻到了桌子上的饭菜香气,“我闻不到呀。”
“你应该是一点一点臭掉的,所以——你的鼻子适应了。”柳致行笑起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此时的何琪哪里还顾得上回答柳致行的话,他满心都在自己很臭的事上了。
方才柳臻跟他说了那么久的话,一定都闻到了。
说不定,自己把她熏坏了。
不过……她人真好,也不嫌弃他臭,陪着他说了那么久的话,而且还没有故意远着他坐。
“何琪,你傻乐什么?”柳致行好笑,“大家都是男人,臭一点也没什么。我已经让人给你烧水了,待会洗洗就行了。”
他看了眼何琪放在一边的包袱,啧了一声,还真是惨呀——这包袱简陋得都跟从叫花子那捡来得差不多了。
“你我身形也没差多少,你就先穿我的吧。”
主人都这么落魄了,东西肯定更惨,八成是不能上身了。
“好……”何琪回过神来,哭丧着脸,“多谢阿行。”
说到底,这么就没见,他还是在柳臻面前丢人了。
“不客气。”柳致行随意地挥手,问他,“你怎么不吃了?是饿得太狠,一下子吃得太油腻,肠胃受不了?”
咕噜噜——
何琪捂脸,反正都已经丢脸了,他还是早点吃饱,早点把自己收拾干净一点,再去柳臻面前挽尊吧。
委屈、不甘、伤心……诸般情绪都化为了食欲,何琪足足吃了三大碗饭,桌上的菜也让他吃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得了。”柳致行有些担心,“你从小身体就弱,别吃坏了。如果没吃饱,一会我再给你要两样点心。”
“现在不是小时候了,我的身子早就不弱了。”说着,何琪砰砰拍了自己胸口几下,以向柳致行证明自己的身体健硕得很。
“好好好。”柳致行敷衍道,“你身体好不好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吃饱了吧?吃饱了就跟我回去,你去沐浴更衣,我也继续读书。你就安心住在我那,以后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说。”
看对方的样子就没有相信自己的话,何琪眉毛夹得死紧,却没再说什么——他得做些什么向柳致行证明,他的身体早就很健康了,能给柳臻带来幸福。
“对了,萧秦怎么样了?”何琪很不想提到这个名字,但是他不得不提。
有道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为了赢回柳臻,他不能由着性子忽略对手。
“他呀。”柳致行闷笑,“许是为了给妹妹考个状元郎回来,现在越发认真读书了。我瞧着啊,怕是连饭都吃得没从前那么香了。若不是功夫比我好,我怕是误以为他比你还瘦弱呢。”
萧秦虽然清瘦颀长,但不止一次用事实证明,人家虽然看起来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