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些学生去了哪里?”冷如心震惊,“已经培养了那么久,难不成就算变遣散了?”
“也不算遣散吧。”柳臻道,“学医本就是一个苦差事,比之考科举还要枯燥。许多学生在经过杏林院的启蒙之后便离开去外面医馆另择师傅拜于门下了,也有的学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选择早早出去闯荡。”
经过杏林院的开蒙学习,杏林院会发放证明文书,凭着杏林院发放的文书,学生们很容易就能找到愿意收留他们的医馆。
毕竟比起自己花费多年心血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背医书、口诀、药材药性等等繁琐的事务,医馆当然愿意捡半现成的。外面的医馆自然没有杏林院讲究,也没有那个条件,稍微教上两年就能坐馆看病了,又因为是医馆教出来的,自然比已经学成的身价便宜。
而且因为学生出自杏林院,无端端就能白得老百姓几分信任。
开医馆的,口碑很重要,否则穷苦人家宁愿病死也不舍得花钱,至于有钱人,那么有钱来你这挨坑不是傻么。
“既然杏林院的名头这么好用,那些学生为什么不等着学成再离开?”冷如心很是不能理解,虽然去医馆也能学到本事,但是医馆的大夫怎么可能有杏林院的大夫多,医术水平也不一定比杏林院大夫水平高。
“人嘛,总归有各种各样的难处。”柳臻略略举了两个例子,冷如心就明白了。
想要从杏林院结业或者毕业,除非十分优秀,不然很少有几年就出来的,但是去医馆就不一样了,尤其是穷地方的医馆,那里的百姓对大夫没有大要求,只要能看小病症就好了,真的得了大病,大多是不舍得花钱治的。
所以开完蒙的学生去这样的医馆与其说是去继续学本事,实则是向医馆东家证明你有了在这一方医馆坐堂的本事。
杏林院要求严格,开完蒙的学生自然会看些简单的病症,可这样的实力却远远达不到正经给人看病的要求——杏林院的要求。所以有那想早些挣钱,早些将所学变现的学生,就会拿着证明开完蒙的文书离开。
初时冷如心还不能理解,毕竟离开杏林院再想进来可就难了,后面她就明白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安安心心坐在学堂里学习,自然也不是所有学医的孩子都能学成离去。
不然与其学习医术,不如习,以待日后考科举。
在穷苦人家看来,学医是一个天大的本事,哪怕学不成高明的医术,只开了蒙,就能认识不少草药,也能去山野田间挖点草药卖了填补家用了,再强一点,家里有人病了还能帮着看看,也能省下不少银钱。若是从村子里来的,甚至可以在村子里当个受人敬重的村医。
“馆长后面剖析的都对,但是有一点不对。”柳臻等着冷如心说完了,她才说了。
鲜少看见冷如心这般侃侃而谈的样子,柳臻颇觉感动。
不枉她特意将人哄到了她的家乡,一路陪伴,不仅将云儿开解了,也让冷如心更加开朗了。
云儿因为手慈幼局的那些获救的女子影像,变得自卑敏感,一路上柳臻和其他人花了不少心思让她重拾自信。
“哪一点不对?”自己说了那么多话,冷如心也不知道她哪一句话让柳臻不满了。
“离开了杏林院也是能回来的。”柳臻笑着说道,“只要经过考核,管你多大年纪,来过多少回,只要不是因为犯了什么大错被撵出去的,都能重新回来学习。不说专门回来学习了,据我所知,杏林院还会隔一段时间派出先生夫子或者学生去进行讲学。”
至于安排讲学的间隔,要看杏林院先生的安排,一般一个月会有两三次,地点不确定,去的人也不确定。但是都会提前七八日或者十几日将通知下发,感兴趣的人届时可以去听讲。
去听讲的人没有限制,但若有普通百姓,讲学的人会特别申明不懂医术的普通人切不可私下给病人诊治。
“这……”冷如心惊讶,“一般的医馆怕是会不高兴吧?说不定讲学时讲到的内容是他的看家本领呢。”
“那肯定不会。”柳臻,“讲学多为杏林院近日最新发现,或者介绍最新研制出的药方或者药丸的功效。有时也会进行对普通大众科普各种防疫防病的讲学。”
太过精深的东西在讲学的时候肯定没能讲透,主讲之人一般只会提一句,有兴趣的自然回去杏林院求学。
至于讲学结束之后,有外面的大夫另外请讲学之人请教问题的,便是私下之事了。
大多看讲学之人心情,若是愿意便多讲讲,若是那段时日杏林院事务繁忙,便会拒绝。
大概给冷如心介绍了一番之后,柳臻带着她在杏林院里四处逛了逛。
杏林院的药田里有带着草帽记录草药生长情况的,也有摇头晃脑背书的,甚至有跟着先生学习制作药丸药膏的。
“书院已经放消暑假了,就连镖局的学生也没过去那般长时间练武了,怎么杏林院的学生还都在这里学习?”
对于冷如心的问题,柳臻没有立时回答,直到将杏林院大致逛完了,她才解释:“杏林院与别处不同,除了开蒙的,少有一群学生围着先生的,自然跟别处规矩不一样。”
冷如心回想一路见闻,发现围在一起的学生确实不多,很多只是一个人做着什么。人最多的景象,大约是一个先生带着三五的学生在做着什么实验。
说到实验,柳臻便要跟她说一说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