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银子?”柳臻疑惑道,“你不去考院试了?”
萧秦无奈一笑:“傻丫头,挣银子又不耽误考试。”
柳臻噘嘴:“贪多嚼不烂,还是一样一样来比较好。”
“放心,我一定给你考个秀才回来!”萧秦安抚道。
“你一定可以的!”柳臻握着小小的拳头道,“你不要像三哥一样,因为太过紧张结果考前还生病了。”
柳致行在徐先生家学了几年,徐先生教书死板,动则体罚,好不容易回来之后,他发现自己终日苦读的结果是还没有妹妹和萧秦学得好,变得自卑怯懦起来,逢考就会出现岔子。这次游学柳老爷特意和徐院长打了招呼,让他路上注意多开导开导小儿子。
萧秦想起柳致行的样子也是有些唏嘘,那么活泼调皮的人,坐在同窗之间的时候竟然那样沉默懦弱,明明他在府里表现得还算正常。要不然,柳老爷柳夫人也不会让他在徐先生家呆那么久了。
他又想到了同在徐先生家的魏涵,不知……
他摇摇头,将脑海中浮现出的想法抛出去,魏涵之于他,实在没什么交情好去担心的。
“可是……”柳臻不满道,“你怎么能说是给我考的呢?好处都是你自己的,我又沾不到光。”
萧秦安抚地笑笑:“迟早能沾到的。”
柳臻噘嘴:“我还有三个哥哥呢,他们也科举考试呢,且我不用想着沾光什么的,他们也会把光给我的。”
萧秦但笑不语。
“对了,你都要考秀才了,有没有想好取个字、号什么的?”
柳臻突然相问,萧秦一愣,他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突然想到这些了?”
“前人相称,必带表字,所以才好奇你的。可惜哥哥们不在,要不然可以问问他们的了。”柳臻很是遗憾道。
愣神过后,萧秦颇有兴味地问她:“你可有什么见解?”
“你是想让我帮你取?”柳臻大惑。
“有何不可。”萧秦坦然道。
柳臻对这些的忌讳不甚了解,闻言认真思考起来。
萧秦也不催她,牵引着她一同坐下来,顺便给二人都倒了茶水。
柳臻顾不上喝,萧秦拉起她的手,将茶盏端起放进她的手里,柳臻下意识喝了一口,萧秦又将茶盏从她手中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柳臻想了许久,萧秦就慢慢等她。
突然,她的双眼突然亮了,欢喜道:“瞻白!瞻白如何?”
“瞻白?”萧秦一愣,没想到她还真的能给自己取个表字。
“对呀。”柳臻神采飞扬道,“你素来喜爱李太白的诗句,瞻白正合适。”
仰慕太白?
萧秦顺着她的话往下想,蓦然觉得她这个字取的当真有意味。
“好,就用这个。”
闻言柳臻扬唇笑了,露出编贝一样的牙齿。
见她这样,心中的欢喜想必是她表现出来的多倍,萧秦也跟着一起心情愉悦地笑了。
转眼到了五月端午节,家家户户挂艾草包粽子。
粽子有林婆婆领着众人在厨房里包,柳臻就在自己的院子里编五彩线。
她不久前在逍遥小居的池子边发现了一丛菖蒲,今日特地去挖了几块根茎,想着切片或磨成珠子状编进五彩线里,没想到实际操作起来这么难。
“唉——还是留着当香料用吧。”
“什么当香料用?”萧秦从外面走进来就听见了她的念叨声。
走到近前,不用柳臻回话,他自己就看见了桌上的东西。他伸手拿起菖蒲根,一边放到鼻前轻轻嗅着一边问道:“这就是你之前说过的菖蒲?”
柳臻摇头:“这是它的根。”
萧秦心里没觉得二者有什么区别,但是不愿和她争辩,闻言点点头。
“你在做什么?”
“编五彩线呀。”柳臻理所当然道,“这你都不知道?”
萧秦坐到她身旁,点头道:“确实不知道。”
“胡说。”柳臻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我还看见过姨母要给你戴呢,是你自己不乐意戴。”
“不记得了,跟你这个一样吗?”萧秦一脸疑惑。
柳臻轻哼,这人连幼时在侯府受的欺负都还记得,她才不相信前两年的事他就能忘了。就是因为他不喜,姨母才再也没有给他准备五彩线的。
“一不一样的与你也没多少区别,反正你不喜欢。”
柳臻这样说话,萧秦有些不高兴:“当然有区别。我看你这个就挺别致的,挺讨喜的。”
“嘻嘻,好看吧,我从书上看来的法子,费了不少时间才弄懂的。”柳臻难忍笑意道,“算你有眼光。”
“那……”萧秦隐隐期待道,“那这个给我?”
“不给。”
“为什么?”
柳臻皱眉道:“你以前可是很嫌弃我的针线活的,之前你整岁生辰我送了你一枚荷包,我就很后悔了。”
“我什么时候嫌弃你的针线活了?”萧秦委屈道,“你送的兔子荷包,我不是收得好好的!?”
“哼。”柳臻懒得搭理他,但是又不想做个无理取闹的人,只能继续道,“我本来不想说的,毕竟我自己说出来还是有点伤自尊的。你要是喜欢,为什么从没见你用过?明明就是嫌弃,你以前还嘲笑我,我都还记得,你别真告诉我你不记得了!”
萧秦这时候已经想起来几年前自己做的事了,那时候……真是一言难尽。
“你要是真的对几年前的事心存芥蒂,我可以给你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