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娘,救救我娘!”
一道凄厉的声音传来,引得周围的行人纷纷围上去瞧热闹。听那声音似乎发自小姑娘之口,柳臻慢了一步也追上人流。
到了地方,已经围了一圈人了,小姑娘的哭声透过密实的人墙仍清楚地传进了柳臻的耳中,
人墙里议论纷纷,听着像是有人晕倒了。
想起之前看到的年轻人,柳臻立即就往来时的方向跑去。
“先生!”不知道年轻人具体的年龄,更不知道他姓氏名谁,柳臻直接称呼他为先生,毕竟她曾以貌取人弄错过李寻的年纪。
年轻人闻言抬头,沉静的眸子里闪烁着疑惑,不明白才路过不久的姑娘为何又回来了。而且,看情形分明就是为了他而来。
柳臻悄悄平复了呼吸,沉声道:“先生,您可是大夫?”
年轻人听了她的话,望着站在摊前直视着他的去而复返的姑娘,他略一打量,见她额上染上了汗,只怕是出了什么事才会如此着急。来不及多思,他当即拎起放在摊子下面的医药箱,起身走到她身边道:“我是。”
柳臻喜出望外地指着远处道:“前面不到一里地的地方有人晕倒了,围的人太多了,我没看见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年轻人在柳臻指完路之后就大步而去了,听见柳臻随他走开而跟着拔高的声音,侧头看了她一眼,等她说完了,淡淡点个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见她艰难地跟着自己的步伐,又想到她能为一个面都没见上的陌生人做到如此地步,不由柔声道:“无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过是几步路的事,且去看看就是了。若是误会更好,姑娘不必跟着,我自己过去就是,若真的如姑娘所说围了一圈人,我不会认错的。”
柳臻摇头,坚持要跟过去,是她来请他去的,她要在一旁才是:“我听见有小姑娘的声音,有些担心。”
既然她自己坚持,两人又是第一次见面,没什么交情,年轻人闻言不再坚持。心系病人,他也没迁就柳臻,依然故我地迈着大步。
若是跟不上就慢慢过去就是。
前面的人速度越来越快,柳臻跟得自然也越来越吃力,救人尤甚于说活,她自然没有二话。大不了回去疼两天腿,泡个热水,说不定都不用疼那么久。
年轻人脚程不错,很快就到了地方,新规划的长街头一天挂幌,吸引了远近不少人特地来逛一逛。他分开人群,挤到中间实在无处下脚了,好歹能大致看见里面的情形了。只见一个小姑娘正趴在一个妇人身上哭。而那妇人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见此情景,年轻人大声让周围的人群散开。
听他自称为大夫,围观的人群给他让了个道儿,心知百姓都爱凑热闹的本性,年轻人不再多言,赶忙过去查看那妇人的情况。
到了最后那那年轻人脚下如飞,跑得飞快,柳臻直到年轻人快为妇人诊治完的时候才跟上来。有大夫为晕倒的夫人诊治,围观群众议论的热情更是高涨,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
柳臻见年轻人查看完妇人的状态,正皱着眉头给她把脉,扬声道:“父老乡亲叔伯婶婶哥哥姐姐们们,大夫正在给病人诊脉呢,大家伙且安静一会,好叫大夫好好瞧瞧这位大嫂到底是怎么了。”
众人见她衣着光鲜,发间更是用诸多宝石当发饰,一时间皆止住了声音,只拿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她,悄悄猜测着她跟那对衣着简陋的母女是什么关系。
被人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柳臻只作不知,无知无觉地走到了妇人近前。
妇人身边的小姑娘在自称是大夫的年轻人上前为妇人诊治的时候就停了哭嚎,只是缩在一边小声啜泣着。柳臻蹲身抽出自己的帕子,轻轻给她擦着眼泪。
小姑娘看见刚刚为她们说话的漂亮姑娘用香香的帕子为自己擦眼泪,眼泪禁不住流得更多了。
“这位是你什么人,你娘亲吗?”柳臻柔声问道,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小姑娘点点头,哭得狠了,一时间话不成声。
“别害怕,大夫已经请来了,你娘会没事的。”柳臻声音里满是不出话来,只能继续点头,揉着眼睛努力不让眼泪再掉下来,柳臻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草芽。”小姑娘好不容易才能说出话来,她喏喏道,“我娘叫我小月牙,但是家里的人都叫我草芽子。”
“小月牙,就你和你娘自己在这里吗?”想来也知道这小姑娘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柳臻不由打听她家里的情况。
小姑娘的声音凄惶起来,却没再哭,她害怕继续哭下去会惹漂亮姐姐跟家里人一样嫌弃她:“爹爹……奶奶……他们把我们赶出来、不要我们了。”
以手掩唇,遮掩住将将要无奈叹出口的气,小月牙的遭遇与云儿和丫丫的遭遇何其相似。
柳臻觉得自己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会遭受这些?凭什么要遭受这一切?
心里的愤懑之情愈加炽热,但见瘦弱的着眼泪水期期艾艾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娘亲,她只能将心中的想法及感受暂时压下,一心一意地安抚着小月牙。
年轻人诊完脉,本想说将人送回去好生睡一觉,醒来后再好好补补身子的,看了周围人一眼,只见满目皆是饱含兴味和同情的眼神。这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见小妇人突然躺倒在地,边上除了yòu_nǚ再无旁人,也没有恶意,只是好奇而已。
但是年轻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