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伯伯,您太客气了。”柳臻笑着应下。
“日后若是再途经此地,定来叨扰。”
至于请村长去在建的庄子做事的话,还是等过两日再说吧。
看看村民们是怎么样的,若是合适,倒是可以一同请到庄子上做事。
当然了,此地离庄子不算近,不可能请太多人。
所以还是需要学生们观察。
送走了村长,柳臻留下几个学生说话。
柳臻问靠近后面的一个学生:“你叫什么名名字?”
就是这个学生,方才对着村长哭嚎自己的衣裳被扯坏了,对娘亲不孝什么的。
若不是他嚎起来,后面的事还真不太好进行呢。
“学生姓李,单名一个淡。”那学生此时倒是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全然没有在村长面前撒泼的样子。
李淡?
柳臻在心中念叨了一声,觉得这个名字当真是有趣。
许是因为柳臻沉默了一会,李淡抿了抿嘴,解释道:“爹娘说,我娘怀我的时候总觉得嘴淡,但是家里不敢给她菜里再放盐了,所以学生生下来之后娘就笑着唤我淡儿,让她孕期苦了嘴。后来爹就直接为我取名李淡。”
李淡的解释很是生硬,但是陪着他泛红的面颊,也就能体谅了。
几个学生忍不住笑了下,赶紧恢复正色,一本正经地看着柳臻,等着她训话。
“原来如此,想必你爹娘一定很是恩爱,才将你教的这么好。”柳臻不过说了句,就丢开了,转而问他们是否还有其他隐情没有说。
“学生们都说了。”贾逵见另外两人不说话,主动道,“我们是真的想去帮忙的,素日里徐青最是腼腆,所以我二人鼓动着他先上前去搭话,哪想到……”
哪想到就坑了他。
“不怪你们。”徐青赶忙将领子整理好,上前朝着柳臻拱手深拜,“先生,是学生愚钝,不仅没将事情做好,反而让两个同窗受我牵连。”
“你若是这么说的话……”柳臻神色转深,“那你可不是只连累了两个同窗呢。”
“先生?”徐青发愣。
他边上的贾逵和李淡也有些发懵,贾逵想上前说项,被李淡拉了下,两人齐齐站定,等着柳臻继续说。
柳臻素指微抬,点了点三人身后跟着一起回来的学生。
“不止你身边的两个,身后跟着一起回来的几个,还有未回来的,或者已经回到木屋的,只要是跟着你一起来这里的,甚至远在书院的或是去了其他地方游历的学生,都受你影响呢。”
见学生不懂,柳臻淡声道:“你代表的是你自己吗?不,你走出院,正威镖局,乃至木兰院。”
三所书院只要一个被提起,另外两个几乎会被一起提起。所以有好处,三所书院都有所受益,有不好的,三所书院学生一起承担。
“先生……”徐青想明白了,他白着脸,撩起袖子擦了擦额头,原来竟是急出汗了,“先生我应该怎么办?”
“这就吓到了?”柳臻无奈,“出息点,这样的小事,去解释清楚就是。”
“学生现在就去!”徐青说完就转身要走。
柳臻叫住他:“方才村长说了什么你可记得了?”
徐青回头,一脸茫然:“记得。”
叹了声气,柳臻道:“现下村长怕是召集了村子里的男丁正在开会呢,你现在去人家家,人家家里大概只有妇孺,你是还想再挨一顿打吗?”
徐青讶然,呐呐不敢再言。
李淡看看他,又看看柳臻,犹豫道:“那我们去打谷场等着,村民们应该会在打谷场说话,我们直接去那等着,若是能当众解释就更好了。”
村子就那么大,村民少有娱乐,一点点男女之间的消息就会被传扬得很劲爆,如果能当众解释,后面学生们所受到的影响就会小很多。
“可以。”柳臻点头,多看了李淡一眼。
这个学生似乎有些急智,而且性子比其他几个沉稳许多,如果好好培养,说不定能大用。
三人齐齐朝柳臻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路过旁边越围越多的同窗时,有相熟的人叫他们吃过饭再去,三人拒绝了,饿着肚子去更显诚心。
听了他们的说辞,柳臻忍俊不禁,这些孩子,小心思倒是不少。
不过再小心思又怎么样,他们只是说出来而已,是为诚实。说再多,只要切实做到了,就值得表扬。
三人离开后,柳臻看了看学生,有心问他们的收获,但见他们神情惴惴,柳臻干脆一挥手,让他们各自散去。
想了想,还是心有不忍:“你们也不必要顿顿挖野菜,你们是出来游历的,又不是当苦行僧的,谁手里有闲钱,或者能自己想办法弄来吃食的,就去厨房借锅灶,无论什么法子,只要不是坏招,能要来什么就去要。”
好好一群学生,日子过得还不如深山里的那些人。
“竟有这种好事?”学生中间爆发热议,他们中有跟着其他先生去过别的地方游历的,那先生严厉,连他们去讨饭都不准吃,反而送给遇到的乞儿。
也有跟着的先生比较随意的,倒是能花自己的银钱,却不准次数过多。
听着他们此起彼伏的议论,柳臻的心重重沉下去。
当初书院同意学生们去游历,目的可不是为了一味折磨学生的躯体的。
有些学生前两次的游历经历太惨了,柳臻都不忍心听下去了,她极为克制了自己,才忍住没去打听带他的先生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