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对这个小女儿,虽说管教,可在她的终身大事上,还是愿意迁就着她。
连续丧亲,让这个本来早就可以出嫁的女儿,要拖到十九岁才能嫁人,皇太后心里已经觉得女儿可怜,再让她嫁个不如意的驸马……
所以她问嘉兴:“不想嫁井源,你想嫁谁?”
“嘉兴想嫁郑彦!母后,郑彦人长得俊,又温文尔雅,他不会欺负嘉兴。他又是二甲进士,博学多才,将来,还能管教好我们的孩子。
还有,成亲之后,郑彦还能留在翰林院,好过井源只能在府里游手好闲,今天宠个猫,明天宠个狗,那我还要不要活了……”
嘉兴泪眼婆娑的晃着母后的腿,又道:“皇兄偏心,明明我才是他的亲妹子,他却把好的留给宝应……母后,若要我嫁井源,除非把宝应嫁给太监!”
“你这孩子又胡说,宝应好歹是位长公主,怎么能嫁给太监?不嫁井源……可你皇兄的圣旨已经下了,君无戏言,这还能怎么改?”
这让皇太后有些为难了,若是正月十四那天说,改就改了,可现在……
嘉兴见母后松了口,忙说:
“母后,那道圣旨上,有四位长公主和四位驸马,中间换一换有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就说他们听错了,都是长公主,难道他们还敢拒绝?”
皇太后当然觉得不妥,大殿上一位大臣听错有可能,那还能人人都听错?
嘉兴见母后不允,干嚎道:“父皇!您快回来救救嘉兴吧!您嫡亲女儿,就要嫁给一个轻薄过她的侍卫了......”
“嗐!还不快住嘴,你这是要把脸丢到宫外去?你和井源的事,当母后不知道吗?到底是他轻薄了你,还是你强迫他陪你胡来!”
皇太后有些生气,御花园里的事,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他们那还只是搂搂抱抱,她就已经气得不行。
若是让她知道,嘉兴和井源早已过界,她绝不会同意嘉兴不嫁井源。她叹了口气道:
“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磨人的?嫁出去也好,省得看见你闹心。母后会去和你皇兄说,若是你皇兄答应,就让你换。”
嘉兴高兴得一下子站起来,搂着母后的脖子撒娇道:
“好母后,那您一定得好好说,要让皇兄同意才行......”
皇上晚膳后还想再看看折子,内侍来传,皇太后请他过去。
“嘉兴胡闹!这也能换吗?井源虽没家世,可他立过战功,父皇提拔的他,也是父皇默许的这门亲事。
母后,四位驸马,三个世家,只有井源是靠自己的努力,得到这份殊荣,说不定,还成了大明的一段佳话,不能任由嘉兴乱来。”
“佳话......也可以让宝应去,平时你那么疼她,也该让她为你分忧。”
皇太后知道,这是皇上用来收买人心的一个小手段,刚好撞上井源而已。
“不行,圣旨已下,宝应也好、嘉兴也罢,朕不能朝令夕改......”
嘉兴从内殿从了出来,哭到:“皇兄,你就是偏心!我只不过让你换个名字,合上圣旨,什么都没有改变,难道这也不行吗?”
朱瞻基并没有答她的话,对着皇太后说:“母后若无其他的事,儿臣告退。”
皇太后知道皇上心意已决,只好微微点头,让皇上离开了。
重华宫很快得到了这个消息,花荞的眉头都拧在了一块,她叹了口气道:
“连皇太后都不能让皇上改变半分,看来,想和平解决是没辙了。”
她本来是想,嘉兴能动名单,她就能趁机去闹,只要有变化,变成什么样,就没有定数。既然如此,只能离开皇宫再说。
皇兄对自己一直不错,现在要离宫出走,留下个不能兑现的圣旨,要使皇兄为难了。
不过,今年年末,真定就要及笄了,后年才能出孝,后年大婚的时候,让真定长公主嫁给郑彦也不错。
“来来来,”花荞朝小高他们几个勾勾手指头,四个人头凑到一块,只听花荞小声说:“没后路了,唯一的办法,冲!”
小七扳着手指头数:“出了五月,第一个节日是六月六天贶节,第二个是七夕,第三个是七月十五中元节,八月十五中秋......”
“别数了,你这么一数,我的心都乱了......谁要等那么久!”花荞笑眯眯的说到:
“二月二,龙抬头。青龙节,皇娘送饭,御驾亲耕。皇上要带领百官,在先农坛祭神农求雨,皇后娘娘也要去。那我长公主肯定不能落下,这不就可以出宫了?”
“对呀,宫里取消宫宴,可祭神不会取消。今天正月十六......二月二,这也没几天了。”小七也高兴起来。
小高拿来纸笔,花荞伏在软塌的矮几上给呼延锦写字条,她想了想,只写了六个字:
龙抬头,凤飞天。
黑豆开开心心的出宫吃鸡腿去了,宫卫们见怪不怪,除了叫它两声,也没谁阻拦它。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呼延锦见到了张樾。
“咦?我还以为,今天你要告假养病呢。”
呼延锦奇怪的问:“我没病,为啥要告假?”
“你不是得了相思病,挺严重的吗?昨天小师妹都被指给别人了,你这病还没发作?倒叫我高看你一眼了。”张樾不动声色的向大殿上走。
“单相思那才会发病,我俩这是‘二人同心,其利断金’,有什么可怕的?”呼延锦也背着手,和张樾并排向上走。
“有对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