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云见康氏死了,第一反应是她被自己打死了,因为自己身上伤口的疼痛,也让他觉得,他们打得还是很激烈的。
他心慌意乱,自己连鸡都没杀过,现在却杀了人,他一心只想着,要把尸体藏起来?
可是尸体那么大,于是他想起先分尸,砍成小块,才不容易被人发现。
他拿起刚从康氏手里抢来的刀,向着尸体的头砍去。砍了十几刀,都没有把头砍成两半。
他又朝着身体、四肢砍,也因是他确实是个文弱书生,做这种事又心慌手软,尸体纹丝不动,龚云绝望的跌坐在地上。
最后,他木木呆呆的关门,离开了别院。
听龚云说完,花荞和阿爹面面相觑。
猝死?
诱因很多,不解剖查不出啊!查不出死因,这锅这能龚云背,可他明明才是受害者。
徐之锦坐到龚云身边,看着他诚恳的说:“龚大人,本官非常想还你清白,可从尸体表面,没法找到康氏的死因。
有一种办法,可以查找得更彻底,也许可以找到关键因素。
今日,本官和冯寺正都在这里,我们愿意用头上的乌纱帽,冒死为你申冤。但......康氏是你内人,这么做,还需要你的同意。”
冯云成一听,心里嘀咕道:难道大明还有和她一样胆大妄为的人?
龚云有些愕然,不明白徐之锦说的是什么意思。
徐之锦直白说到:“就是冒犯死人,剖腹验尸,保住活人,找到真相。”
趴在屋顶上的呼延锦叹了口气,这还是离不开剖尸!
花有财已经五十八岁了,手还稳,可是眼睛已经花了。但剖腹的后果,他宁愿自己来承担。
“我开刀,你来找。”
他接过花荞拿出来的手术刀,开颅,没有;剖胸、破腹,仔细寻找的花荞终于松了口气:死因找到了!
康氏的胸腔明显大量充血,没有外部创伤,是因为她主动脉上长了个瘤,在激烈的抢夺中,主动脉瘤破裂,引起大量出血,导致死亡。
徐之锦、冯云成和大理寺仵作,几个人轮流看了那个破裂创口。
龚云目瞪口呆,看着那具他已经不忍直视的尸体,浑身颤抖。
花有财安慰他道:“死因找到了就好,尸身我们会帮你恢复原状,缝漂亮一点,穿上衣服没人知道。”
龚云牵线木偶般的点点头。
徐之锦又交代:“今天的事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大家都得坐牢。”
趁他们说话,花荞已经开始仔仔细细缝合创口。
就像花有财说的那样,她飞针走线,里里外外都缝得平整漂亮,打水擦洗干净,又到衣柜里找了干净衣服替她换好。
冯云成和仵作,将尸体抬到了床上。
冯云成看了一眼正在擦汗的助手,不禁微微一笑。
他已经可以确定,那就是她。
太好了,以后破案可以找她帮忙,这比她在宫墙里头方便多了。
不过,这位老者是谁?应该是她师傅。看他刚才开颅剖腹动作如此熟练,不知剖过多少尸体才能练出来......
徐之锦见花荞收拾停当,赶紧将花有财父女送了出去。
他回来看见冯云成似笑非笑,假装没看见,只对着龚云说:“我们这就带你回去结案,你放心,不是你做的,绝不要你背。”
回宋庄的马车上,花荞将查出来的死因,对呼延锦解释了一遍。
呼延锦叹到:“若不是剖尸,这又要多一起冤案。以后你可能要忙了。”
“嗯?”花荞不解的看着他。
“那个冯云成看你的眼光,十有八九已经猜到,你就是宝应长公主。他这个人,以后肯定会用这条,威胁你去帮他破案。”
花荞笑道:“不威胁我也去啊!”
回到宋庄,天地已经融为了一体的黑,黑暗中星星点点,那是宋庄里的灯火。
花荞靠在呼延锦温暖的怀里,已经睡着一阵子了,趁着师傅闭目养神,呼延锦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马车悄悄进了庄里,灿儿、小七她们都迎过来,花荞才揉着眼睛醒来。看见呼延锦她展颜一笑:“谨逸,刚才我梦见你了。”
“梦见我什么了?”
“我梦见你亲了我一下。”
花荞笑嘻嘻的下车跑了,呼延锦看着她的背影,不觉痴了。
宋庄的日子像山泉水一样清冽。
六月里,天气已经变热了,奇怪的是,今年雨水特别少。
门前的湖边,刘管家已经搭好了亲水台,可现在花荞坐在亲水平台上,感觉离水面好远。
“表姑娘,刚摘的桃子,送些给您尝尝!今年天旱,桃子甜。”
“谢谢您秦二叔!秦良和云霄上山去了,您要给他带话吗?”
“跟他有啥好说的?让他好好干......二叔就心满意足啦!”
看着二叔撑船走了,黑豆趴在花荞身后,尾巴左右晃着。
它已经习惯这里人说话都大嗓门,习惯不铺青石板的泥地,就是还有一点点,不习惯没有小高......
“阿荞,在和谁说话呢?”
“哦,秦良的爹,他摘了半船的桃子。”花荞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
推着呼延锦的刘管家说到:“今年北方天旱,结的果少,又容易长虫。不过会比雨水多的时候甜。”
“天旱?那蝗灾也不远了。今年的田税,不行就让他们缓缓。”呼延锦若有所思的说。
正说着,海英赶着车出来了,他和米青跳下车来,准备将呼延锦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