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荞原以为嘉兴推她下万松坡,是她自己一时心乱。因为自己没事,而嘉兴摔得伤重,就当是她自己得了教训。
自己忙着逃跑,也不跟她计较。
“主持师太,本官要将慈音带回京城作证,毒害妃嫔,罪不可赦。不过,本官会根据慈音亦是被威胁,且不知白矾毒性,被元佑所骗,为她酌情量刑。”
“阿弥陀佛。慈音,你此去必当实话实说,不可有所隐瞒,否则,徐大人饶你,红螺寺也不饶你。”
下山的时候,花荞就一直噘着嘴。
“怎么了?走累了要背?”呼延锦逗她。
“不是,徐三哥上来一问,什么都有了,我上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们都对我不理不睬。”
她上次她女扮男装来,本来就鬼鬼祟祟,又总是盯着赵妃查,都是去打听娘娘的事,谁敢跟她说啊!
“你查案,不能学徐之锦,你得学李赫,亮身份和不亮身份的查法不一样以后慢慢教你。”
呼延锦揉揉她的脑袋,发现她有些累了,便悄悄背起她,走在后面。
花荞开始还挣扎,趴在呼延锦背上,立刻觉得犯了困,也就安心享受起来。
徐之锦本来还要回头说话,看见呼延锦眨了眨眼睛,才发现,花荞已经睡着了。
他们马不停蹄,赶在下城门之前回了城。
御书房里,皇上看着徐之锦连夜写出来的案宗,气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茶水中加入大量白矾,虽毒不至死,却会使妇人不孕,若是连续几日饮用,体内出现大量沉积,无法排出体内,甚至会导致绝育。
三月至今已有半载,请平安脉时若不细查,未必能查得出。”太医院院判说的,和徐之锦案卷中描述的相差无几。
皇上狠命把案宗摔在地上:“朕要杀了他!”
“皇上,准臣先审了元佑再说,这只是红螺寺师太的证词,还不能以此定罪。”
“好,朕把张樾也派给你,命你们速速查明此案!朕要知道,元佑背后,到底是何人指使?”
朱瞻基眼里露出了杀机。
果然如张樾所料,元佑一口咬定,就是自己一时好意,以为加白矾可以去除茶中异味。
张樾冷冷的说:“上刑!”
元佑笑道:“想不到区区元佑,还能劳动张大人亲自出马,听说锦衣卫的大刑,就没人走得过一半。”
由于这是大理寺的犯人,张樾只是配合审讯,他们只是拿了简单的刑具过来,听元佑这样说,张樾也皱了皱眉。
狱卒带着元佑出去,徐之锦却拉住了张樾,他笑道:“张大人别怕他疼,只管打,而且,要把伤全都露在面上,我自有道理。”
两人分头行事。很快,坤宁宫里就收到了元佑入狱的消息。
“娘娘,怎么办,元大人万一招出”
“他不会。”皇后还是那么处变不惊,她放下盖碗,抬头对梨花说:
“大理寺大狱好进,你拿些银钞去,就说是元府里来送孝敬的,他们会让你进去看一眼。你对元大人说,按计划推在赵妃身上就行了。”
赵妃这颗棋,本就是留到这时候用的。
她一直以为,她的父兄,都捏在皇后手上,对皇后言听计从。
梨花匆匆去了,皇后拿起桌上大公主画的一幅兰花图,看着看着,揉成稀烂。
她自己也不知道,心中的怨气是何时而起。
皇后不得宠爱,这就像春天花会开一样自然,她有什么好埋怨的?
是父亲得知她对表哥情有独钟,呵斥了她一顿,还是坚持把她送进宫?
还是因为她为朱瞻基生下二公主的时候,太医告诉她,勉强受孕,使她母体受损,今后难以怀孕?
而在她悲伤不已的时候,朱瞻基却守在,刚刚把出喜脉的孙才人身边。
她恨孙柔,恨皇上,也讨厌二公主。
她可以离开表哥,但既然已经付出那么多,为何还要她承受痛苦?
梨花走后,皇后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直到梨花慌慌张张的进来,跪在皇后面前说:
“娘娘,梨花进去的时候,见元大人被打得浑身是血,他已经招了招了”
“招了什么?”
“元大人招出,是汉王指使的他!”
皇后颓然的靠在椅背上:
“他总是那么君子,不忍心欺负女人,可他知不知道,把脏水倒在汉王的头上,皇上根本就不会相信。”
太祖皇帝有个“多子多福”的信念,他不吝给自己的儿子、孙子封王,朱家的子孙,从十岁起,便开始领朝廷俸禄,而且每年不低于一万石。
朱家的女人不尊贵,他们的子孙却生来就高人一等。
因此,大明至今,从未有人对皇族的子孙下过手,因为一旦下手,自己会死的更惨。
“蠢人!蠢人”她喃喃骂了两句,低头对跪在地上的梨花说:“去,找沈公公,本宫要去大理寺大狱。”
“这好,小的这就去。”
皇后唤来莲花,给自己换上宫女的服装,披上一件风帽披风,等着内务府负责采买的沈公公。
沈公公收了银钞,他已经双脚踩在茅坑里,上也是屎,下也是屎,摆摆手,揣着出宫令牌往坤宁宫走去。
“沈公公,这么晚了还出宫?”
“不出不行啊,大公主的突然喉咙不舒服,值班太医手上也没要,这不,带着宫女去太医院取药”
“早点回来。”
“知道知道,宫门下钥前准保回来!”
沈公公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