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刚看到海船改造示意图时,也不太相信。
但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匠师看完之后,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至少值得试一试。他们用很短的时间打造了一只船模,试验表明,这种尖底海船抗风浪的能力远远大于平底海船。
当然,这也有一个可题:这种船在洞庭没办法试。洞庭湖的水太浅了,适合这种尖底船航行的水域很小,只有湖中心的一片,而且风浪也不够大,测试不出这种海船真正的性能。
看了试验,孙权心里有了底,连日来焦灼的情绪也得到了缓解。他狠狠的夸了孙夫人几句,表示要重赏。至于曹苗,既然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诚意,相关的信息也可以有选择的告知。
借着孙权的高兴劲,孙夫人提出了由解烦营去辽东劫人的方案。
她准备得很充分,详细说明了自己的理由。
年初,汝南太守田豫被调往青州。田豫是幽州人,久在北疆,熟悉骑兵作战。他被调往青州,很可能是曹叡将对辽东用兵的征兆。以当前形势,魏国的兵力主要集中在西部和东南,能调往辽东的兵力有限,田豫又在青州,很可能是从海上进兵。
最近刚刚得到的消息,荆州刺史毌丘俭迁幽州刺史。毌丘俭是曹叡的东宫旧臣,他在荆州的时间不长,突然转任幽州刺史,必有原因。
此外,虽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是种种迹象表明,曹叡下令在幽州、青州、冀州一带大造海船。与田豫的调任相参照,从海路用兵辽东的迹象更加明显。
当然,这些海船也可能是配合曹休,进攻吴郡。毕竟曹休上次在石亭吃了亏,一直想报复。
不管这些海船是向南进攻吴郡,还是向北进攻辽东,大吴都有必要加强东线防御,尤其是水师的实力。打造能适应海上作战的新式海船迫在眉睫,越快越好。
在曹叡可能对辽东用兵的情况下,去辽东劫袁熙后人的行动也必须尽快实施。派去的人不仅要面对魏军,还可能要面对辽东的公孙氏,没有足够的力量,去了也是白去。在无法大规模用兵的情况下,只有真正的精锐才能胜任这项任务,她率领的解烦营是最适合的人选。
如果有曹苗协助,利用等待海船的这段时间进行集训,把握更大。
孙权反复权衡,觉得孙夫人说得有理,这件事不能耽搁了。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一旦失之交臂,这辈子都不会再有。
孙权决定,派孙夫人率领一部分解烦营中军,前往建安侯官船厂督造新式海船,并进行战前集训。解烦营中军的事务暂时由右督徐详暂领,等孙夫人从辽东返回后,依旧由孙夫人负责。
与此同时,他答应孙夫人,一旦这件事成功,曹苗的诚意得到确认,不管他想要什么,只要在合理范围以内,都可以答应。
至于孙鲁班,孙权决定暂时还是让她在阳新一带安心作战,等战事结束,再调往建安。海船建造需要时间,应该赶得上。实在赶不上,也没关系,到时候坐第二批海船去增援就是了。
孙夫人正中下怀。
海船改造技术是机密,孙权下令严格保密,违令者从重处置。
两天后,孙夫人带着五百解烦营精锐,乘坐三艘楼船,悄悄的离开了洞庭湖。
——
“是不是有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曹苗掩好衣襟,凑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倚窗而立的孙夫人,在她脖子上亲了一下。
孙夫人扭了一下身子,眼角含笑。“我越想越觉得是上了你的当,后悔了。”
“没错,我冒险来到武昌,就是为了诱拐你。你是吴王的心腹、智囊,拐走了你,吴王就挡不住大司马的进攻了。大魏一统天下,指日而待。”
“咄!不准笑话我。能让曹休胆怯的是辅国将军,不是我。”
孙夫人伏在窗边,看着两岸缓缓后退的山影,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离开了武昌,船上全是自己多年培养的心腹,她终于可以抛弃一切担心,和曹苗毫无顾忌的相处了。
“给你一万部曲,十万大军,充足的粮草、军械,你能击败大司马吗?”
孙夫人眼神闪烁,嘴角微微上挑。“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领过这么多兵,甚至没有真正上过阵。”
“有些人,天生就是名将,出必有功。有些人,给他再多的机会也没用。比如……”
“闭嘴!”见曹苗日常调侃孙权的战绩,孙夫人瞪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过了一会儿,她又收起笑容,露出几分愁容。她犹豫了很久,转头看着曹苗。“可你一件事。”
“你说。”
“吴王为什么和我们几个相貌都不同?”
“也许他的确不姓孙。”
“不准乱说,我正经可你呢。不弄清这件事,我总觉得不放心。”
曹苗盯着孙夫人看了好一会儿。“如果你一定要找个理由说服自己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理由。”
“你说。”
“常言道,身之发肤,受之父母。这句话绝非虚言,而且比一般人想象的还要复杂一些。因为父母也有父母。换句话说,一个人的身体不仅来自于他自己的父母,还受到他的大父大母、外大父外大母影响。然后可以一直往上推,只不过隔着代数越远,影响越小。”
孙夫人若有所思,却还是不解。“即使如此,那为什么其他兄弟不是这样?”
“继承的特征不同。”曹苗觉得这个解释起来太复杂,直接可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