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礼拉着小朵往后院跑,低声道:“平素在家里捉迷藏,我是最会藏的,家里人都找不到我,我还记得小时候来种义爷爷家,他家后院的抱厦内有个藏酒的地窖,咱们就先躲到那里去,等打仗的人走了再出来。”
小朵不肯跟他走,试着去前院把院门开了道缝,朝外面望去,却恰有一杆银枪贴着门缝刺将过来!唬的她一展眼,忙将门关闭。
“小仙女,快走,后边有箭射过来。”有礼在她身后喊。
小朵急急忙忙拉着有礼的手往后院而来。
有礼所说的那间抱厦,正是令氏与尼姑现住的那间,两人跑到门口,有礼展开双臂将小朵护在身后,对她喊:“你知道钥匙在哪儿,快开门,我保护你。”
小朵应一声,脚踩门槛朝门檐上攀去,她是知道,娘一向喜欢把门钥匙撂在屋檐下的小平台上。
小朵正踮脚抻着身子去够钥匙,却只听身后的有礼叫一声:“啊呀,小心!”便朝她扑过来。
将她实实扑推到紧摁在房门上。
小朵好容易翻过身子来,却见有礼软绵绵的从她身上滑下去瘫到地上去。
”有礼,你怎么了?”小朵跪倒在地,双手扶起他的脑袋,问他,眼泪却是下来。
有礼的后肩膀上插着一支羽箭,正颤微微的抖动!
“小仙女,身上好疼,我要死了,不能保护你了,你快开门,那个地窖就在床底下,机关在床板上,镶在床板上的一个大圆盘,轻轻转动圆盘,便会露出洞口来。”
有礼强撑着精神,对小朵道,手臂颤颤巍巍伸直,去够掉到了地上的房门钥匙。
“有礼,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小朵一时慌神,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望着那只箭哭起来,却不知如何是好。
“扶我起来,开,开门,我们一起进去。”有礼弱弱的对她道。
小朵答应着,将他扶起来,开了门,正要扶他进去,只听身后一身惊叫。
小朵回头,见是全儿朝这边奔来,便是哇一声哭起来,嚷道:“哥,有礼为了救我,被箭射中了。”
“快进屋,我知道这里面有个地窖。”全儿倒底大两岁,沉稳的多,见状,并不慌张,几步上前,与小朵一起扶着有礼进屋去,转身将房门关闭,令小朵扶有礼坐下,自己闪到床底下开启了地窖的门,才又出来,与小朵一起搀扶着有礼,下了地窖。
这地窖里颇是宽敞,尚堆着十几个酒桶酒坛,果如有礼所说,是个酒窖。
三人下了地窖,全儿寻到火镰点着烛台上的蜡烛,有礼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为,面色煞白,倚在小朵怀里,抬头望一望小朵的脸,嘴里轻轻唤一声小仙女儿,头一歪晕死过去。
“哥,哥!有礼,他,他死了。”小朵嚎啕大哭,大叫全儿。
全儿丢了手中火镰,扑过来,跪倒在地,伸手摸了摸有礼鼻息,轻声安慰道:“不怕,只是晕过去了,这里正好有酒,待我将箭头与他拔出来,泼上些烈酒与伤口消毒,暂且先包扎起来,等打完了仗,再找大夫医治。”
此刻,小朵已经方寸大乱,全凭全儿主张。
全儿伸手动了动有礼肩头上的箭杆,拧紧眉头,嘱咐小朵好生看着有礼,便揭开地窖的门,要出去。
“哥,你要干什么去。”小朵揪住他衣襟,不肯撒手。
“他们暂时还未打进院子里来,我出去寻个剪刀布条,再拿些创伤药来,不怕,这些士兵只是互相混战,并不是打家劫舍,不碰到刀刃上,没啥危险。”全儿安慰她。
小朵只不肯撒手,再瞧瞧晕迷的有礼,抽抽嗒嗒说一句:“哥,你小心。”
“傻丫头,放心,哥没事,你先帮有礼把衣裳脱了,开一坛子酒将伤口周围洗干净。”全儿吩咐道。
小朵应着,松了手,眼巴巴瞧着全儿钻出地窖去。这才转身回来,开了一坛子酒,撕块衣襟,与有礼仔细擦拭伤口附近皮肤。
擦完了之后,尚不见全儿回来,便有些着急,伸手摸摸有礼鼻息,尚安稳,心中稍安,便也要爬出地窖去瞧个究竟。
正爬上台阶去,只见地窖门吱一声打开,全儿抱着一个大包袱跳将下来。
“哥,怎么这么久。”小朵红了眼圈子,又想哭。
全儿放下手中包袱,轻声笑道:“好险,士兵们已经打到了院子里,刀光剑影,好不激烈。院子里的物什已经全毁了,幸好屋门都是上好梨木,不容易撞破,趁他们乱打,我收拾了一包吃的拿进来,瞧眼下这样子,咱们一时半回怕是出不去,有礼也不能走,只好在这里待上些时候。”
说着,便自包袱里拿出把剪兔毛的大剪刀来,用酒泼了泼,又在烛火上烧一烧,这才过去,命小朵摁着有礼,他自使劲,将有礼后肩上的羽箭齐根剪断,撒上创药,与他将伤口包扎好。
小朵会下,将有礼抱在怀里,见他只是不醒,便哭道:“哥,他怎么还不醒,别不是箭上有毒罢?”
“傻子,没有毒,你没见才刚拔箭的时候,流出来的血是鲜红的么?若是黑血便怕有毒,这鲜血却是没事。”全儿笑道。
“哥,你知道的真多。”小朵由衷说道。
全儿叹口气:“得亏有他在,否则那支箭就要射到你后腰上去,你这条小命便也不知保不保得住。”
小朵低头瞧着怀中晕睡的有礼,眼泪便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过了约莫一柱香工夫,有礼方才悠悠醒来,张开眼瞧小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