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台夫人欲问她是什么人如此厉害,竟要害得她背井离乡讨生活。
小朵却是不肯说,只把话题茬开,说到猫儿的病上面来。
夫人见她出手不凡,果然不是骗人,收的诊金又公道,并不因为这样就狮子大开口。因此心中倒对她有了十分喜爱之情,便邀她留下来吃饭。
小朵推辞不过,只得应了。
这府台夫人也是个好事之人,见小朵不肯说,便私下叫来奶娘的儿子,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奶娘的儿子姓陈,名发,仗着亲娘的面子,不在府中当差,赎出了自由身子在外面做买卖,倒是经常出入惠县,因此倒是知道这一段公案。
便将这事对主母说了。
府台夫人听闻,也自是气愤,嚷道:“天底下竟然有此等不讲理的人!竟然仗着功勋之后就恣意妄为,真是亏对圣上对她的一片仁心!”
陈发见主母发了火,便更是火上浇油,笑道:“主母,还有你不知道的呢,说出来唬死你这样良善的人儿!这个种富贵,说是小神医的堂哥,其实前年曾将小神医的亲哥哥如今的举人老爷种全推下了山崖,意欲谋害举人老爷的性命,亏得举人老人有天神护佑,这才逃过一劫,却是跌坏了腿,差点连县试都不能参加。”
府台夫人真个是大吃一惊,惊道:“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陈发便又是一声冷笑:“主母,依小的看来,这葛大小姐必是被那种富贵蒙骗,以为他是个好人,所以才一心帮衬他,听说两人现在尚未婚配,既没有父母之命,也句不好听的这是苟合在一起,若这事传到圣上耳朵里,未必会有什么结果,对待这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免得日后祸及自身。”
府台夫人深以为然,重重点头。
说话到了正午,夫人亲自陪小朵吃了顿丰盛午饭,因小朵说还约了几家瞧看病症,便要告辞,夫人也不强留她,亲自将她送出门来,这才转回。
回了卧室,府台大人正在屋里宽衣歇息。
夫人上前伺候他换了便服,扶他躺下歇息。
府台大人因笑道:“什么样的贵客,让你舍我一个人吃饭,也要亲自陪着。”
夫人不答他的话,倒又问着他:“我只问你,贡生遴选的名单各县可都呈上来了么?”
府台见夫人问起前头的事,便笑道:“你今儿是怎么了?你怎么问起这个了?难道有相熟的人求到你那里了不成?”
夫人摇头:“倒是没人求到我这里,不过是我听说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想说给你听听。”
说着,便把陈发对她说的事述说一遍给大人听。
府台听完,也是吃了一惊,怔半晌,摇头道:“葛将军的事迹你我都有耳闻,他的后人不会如此不堪罢?”
夫人便是一声冷笑:“我叫陈发打听过了,葛将军死后,他家女眷被官卖为支,这葛大小姐在书院长到一十三岁,才被人赎了身,那种地方教出来的女孩儿能有什么好脾性!我并不是要干涉你前面的事,只是想提醒你,千万不要跟这等人搅和在一起,不会有甚好结果。圣上这是一时意气,觉是亏对了功臣,过些时日,待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未必就对这样出身的人有好感,难道你还指望能从她身上弄点好处么!”
府台听了夫人的话,沉默不语,半日,方才长叹一声:“夫人教训的是,若非夫人一番良言,为夫差点就酿下这祸根了。惠县的贡生人选已经呈了上来,我还疑惑,为什么知县呈了一份,当地的乡绅致仁官员人等随后又补了一份过来。惠县知县是个清正廉明的。这个我知道,正欲将补的那份弃之不理呢,如此说来,倒要好好斟酌斟酌。”
“什么清正廉明,明明是把这样的难题推给老爷你来解。那葛大小姐威逼的人是他,到时候他自有说辞怪不到他身上,你就不同,最后决定人选的人是你,若你就这么让种富贵进了国子监,日后若是对出来,可全是你的不是,你的罪过!”夫人道。
府台额上渗出冷汗来,连连点头:“夫人说的是,夫人说的极是!为公平起见,本府还是好好考核这名单上的人,让他们各自呈上自己的文章,交由学考他们一起研究,若这种富贵的才学确实在其它人之下,本府也不好举荐他。”
“这就是了,不是我说,说是功勋之后,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罢了,是她自己没有主张,竟然找这样一个夫婿,可有什么好嚣张的!这场仗打的,不知有多少这样的功勋之后沦落民间,圣上的亲妹妹德贤长公主不也是沦落在外,最近才找回来了么!听我的,过不了多久,这帮人呀,便都成了马棚风,看的一般的,若说权贵,还得当今掌权的这些才要紧。”夫人道。
府台深以为然,就此议定不急着将名单呈上,明儿开个考场,好好考核一番,再作定压不提。
且说小朵离开府台衙门,回到客栈,只见全儿正与有礼坐在屋里喝茶,忙欢喜的上前叫了一声哥哥。
全儿起身给她掸掸身上的灰土,笑道:“先告诉你个好消息,让你开心开心,补录名单今儿已经递上来了,娘和我还有亲家老爷都不放心你们两个做事,让我随着递解名单的官差一起上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你们的忙。”
小朵嘻嘻一笑,将全儿拉到一边来,悄声道:“我觉着不用,我已经托了一个人了,此事十有**必成,只是瞒着有礼,怕他又训我只知道歪门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