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太太解惑,尚不和三良家的为何不答应这门婚事呢!原来如此!太太真是个明白人!玻璃心肚水晶人儿!”廖大脚忙奉承道。
种夫人似松了口气,瘪瘪嘴,轻描淡写说一句:“我就说她不会答应,也不般配。”
廖大脚陪笑诺诺应着。
种夫人自袖里摸出块碎银来,塞到她手里,笑的更盛:“嬷嬷,小小意思,还请笑纳。我家有礼的亲事还得嬷嬷多操心。”
廖大脚暗自捏了捏那银子,一锭整银夹了小半边,剩下的这一块少说也有六七两之数,不由心花怒放,这比给人家保成媒可赚的多了。
“太太只管放心,若有好的,自然到家叨扰。”廖大脚收紧了银子,扎手弄脚的拍胸脯保证。
种夫人这才与她告辞,自走回府内。
廖大脚经过种府,听闻里面传出种夫人愉悦喊声儿:“有礼呀,快别烦恼,我作炸面筋你吃呀!娘炸的面筋你爹爹吃了十几年都吃不够,等炸好了,拿去与小朵一起吃呀……”
廖大脚不由点头,心里庆幸自己猜准了种夫人的心思,顺着她的意思说开去。否则依种守仁的势力,她这回也算是惹个大祸,不知如何善后了。
廖大脚自拭着额头惊出的冷汗,边加快脚步朝村外走去,心里寻思如何向男方交代这事。
正走到一处小桥外,却与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撞个满怀,滴溜溜转个圈子,险些栽进河里去。
“何人如此无理,想撞死老婆子不成!”廖大脚站稳脚跟,不满骂一句,抬头望去,却是种二良媳妇封氏,背上背着个孩子,手里还领了一个,正讪讪的朝她笑着,嘴里赔着不是。
廖大脚眼珠一转,脸上落下笑来,拍拍衣襟,开口:“二良家的,我正倒处找你不着,没想在这里遇见,天可怜我这两条腿子,我有个好事要找你商量,可否借一步说话?”
封氏自也认得这有名的媒婆,听她如是说,心里自是一喜。
她却是知道这媒婆脾性,年轻时候尚与一般百姓家保过媒,岁数越大,却越是精明,只与有钱有势人家保媒,经她手保的媒,非富即贵,都是些人上人。
如今她忽然说找自己有事,怕不是要与小赛保媒!小赛也不小了,过了年就十四,再不找着婆家,可要在家做老姑婆。
“嬷嬷,何事吩咐,但请直说。”封氏与廖大脚走下小桥,来到一宽阔处,笑着问道。
“你家小赛十四了吧?那丫头我见过,虽说没有十分容貌,且喜个量还成,现如今有位财主家公子说亲,因这儿子个子矮,为了子嗣计,便想找个高个子的女子做媳妇,人家找到我,托我保媒,我一下便想到了你家小赛,想问问你可是愿意?”廖大脚冷声说道,居高临下的态度,斜眼乜斜着封氏。
封氏满心欢喜,连连点头,慌忙施礼:“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怕家世配不得人家,怕人嫌弃,一切全凭嬷嬷作主,求嬷嬷费心。”
“如此这般,我便去回男家,你回家自准备好小赛的生辰八字,若男方家愿意,只好更换名帖定亲。”廖大脚傲然说道。
封氏答应着,邀她到家吃茶,廖大脚哪里就能看上她家的茶,此事不过是凑巧,无法向男方交待,临时生出的主意,也好敷衍男方便是,本也没指望男方答应。
封氏哪里知道她的想法,自是信以为真,喜滋滋的往家赶去,告诉种二良这好消息。
种二良也自不信,连问几遍,方才信以为真,哈哈笑道:“没想到如今倒能跟着这个丫头片子享个后福,也不枉我养这些年。”
“只是仓促,没问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家,不过她廖大脚保的媒,可都是有钱人家儿。”封氏喜滋滋的说。
种二良乐完了,醒过神,这才认真问道:“莫不是那财主的儿子有什么弊病?为何肯与我们这样人家结亲?”
“我不是告诉你,廖大脚说那孩子生的矮,为了子嗣计,故才想找个高个子媳妇儿么。不是我说,这半年咱家小赛可长了有不少,眼见不错的比我都高出半个头了呢!”封氏不满说道。
种二良自顾摇头:“说书的腿,媒人的嘴,都信不得,只等着瞧罢了,怕只是空欢喜一场。”
“就算是个侏儒又能怎么样!你长的高,我还不是跟你过了大半辈子苦日子么!只要孩子嫁过去不受苦,我才不管他高还是矮呢。”封氏赌气道。
种二良见她生气,不便再说,指着有事,离开家门,由她一个人气去。
书说简短,转眼三天过去,廖大脚却又登门而来,此次态度却与上次截然不同,满脸堆笑,手里摇着庚帖,径朝封氏报喜。
封氏正在院子里剁猪菜,见状,只是成了,自然也是乐开怀,赶忙将她请到家里,上茶招呼。
廖大脚呷口茶,正经面色,慢条斯理开口:“二良家的,你不晓得我费多少口舌,才让男方答应这亲事。人家原想找个有钱人家,再不济也要个绝色,小赛这孩子,恕我直言,这两样可都不沾边儿!”
“劳烦嬷嬷,多谢嬷嬷美言,这钱留着吃茶。”封氏将早就预备下的铜钱直塞到她手里。
廖大脚掂也不掂,径塞进腰间,眼神一抹轻慢,哼一声:“不过也别高兴太早,人家可有条件,这聘礼自不少一点,不过嫁妆嘛,也要匹配,不能十分一致,少说也得配上五成,这你们可能做到?”
封氏一下黑了脸,嗫嚅问道:“敢问嬷嬷,那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