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詹米思终于醒了过来,他感觉自己身上的烧竟然慢慢减退了,脑子里也渐渐清醒了一些。
“那老太婆帮我把子弹取啦!”詹米思侧头看了看,在模糊的光影里,几根布条绑着自己的胳膊。
詹米思心里有些激动,他拭着抬了抬,还好,还能动。
“胳膊保住了!”詹米思高兴起来,他动了动腿和腰,慢慢侧身往床下溜。
“嗞”詹米思从床上滑下来,双腿踏到地上的刹那,他感觉自己又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我的腿也好了,狗咬的伤也好了!”詹米思兴奋起来,但也仅仅是兴奋了片刻,他又伤心起来。
“轮椅老太婆囚禁了我,把我关在这个黑房子!她,她要干什么?”詹米思在黑暗中胆战心惊地想。
“不,我要出去,我要想办法回去!”他开始在椭圆的小房子里摸索,摸着摸着,他摸到了门。
詹米思小心拉了拉门,让他欣喜的是,门竟然是活动的,外面并没有上锁!
慢慢的,詹米思拉开一个门缝,他看见,外面除了垃圾山山包,便是几条蹲卧着的野狗。
詹米思捡起门边的一个铁勺,用力向右侧扔去,伴着铁勺落地“哐当”一声,门前卧着的野狗“旺旺”叫着跑了过去。
“机会来了!”詹米思一阵窃喜,他用力拉开窝棚门,光着脚就往垃圾山的左侧甬道跑。
没有狗追来!没有狗追来!
詹米思兴奋地跑着,他拖着还有些疼痛的腿,大步地向前跑着。
拐过一排垃圾山,前面就能看见垃圾场的小路,詹米思兴奋极了,他的受伤的手垂着,另一只手攀着垃圾山的塑料皮,一纵一纵的往前跑。
十步,七步,五步,三步…
到了!詹米思纵身跨出了甬道。
“啊!”一个惊恐的声音响起,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流氓,抓流氓!”
在詹米思眼前,一个推着自行车的女人惊恐地喊叫着,她穿着一件浅色的裙子,一只手捂着眼睛,只有一只手推扶着自行车。
“什,什么!”詹米思这时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什么都没有穿,是光溜溜地从窝棚里跑出来的,顿时,他羞愧地用手捂住档部。
“对,对不起,”他低着头,弓着身体,就要从灰裙子女人旁边绕过。
“站住!”女人却大声喊住了他,“你是干什么的?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我路过,路过,掉,掉水潭里了,对,掉水潭里了!”詹米思接接巴巴地回了一句,却并没有停下脚步。
“路过!”女人很怀疑,却也不敢再着他,这个时候,垃圾山的小道里,野狗群们终于狂叫着向这冲来。
詹米思听到狗叫,急了,他顾不上再扭扭捏捏,撒腿就往前面跑。
“咚”一声,詹米思感到自已的脑袋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了一下,他又倒在了地上。
“在我庄紫娟的手里,还能让你跑掉!”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也是他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庄紫娟感到今天很倒霉!
这个自信而低调的女人,白天庸懒地呆在城市的角落,只有晚上,她的精神才会高度紧张!
昨天却不一样,城市突如其来的大事件,让她几乎整天都处于高度紧张之中。
跟程紫山跑了几天,庄紫娟感觉自己很忙,忙得都忘记了睡觉,直到她疲惫的回到小阁楼,和衣躺到床上。
黎明时分,庄紫娟好不容易能睡个懒觉,结果就被楼上一对夫妇的吵架打骂声吵醒了。
“说,你身上的香水味道是从哪来的?”一个女人的高音从窗户里面窜出来,立刻就引起整楼人的关注。
“我身上哪里有什么香水味,我又没用什么化妆品!”男子也是个粗嗓门,听起来很委屈。
“你胡说,这种香水味只高档的地方才有,你说,你是不是去ktv了?”女人依然得理不饶人地逼问。
这是送货的一对夫妇,他们平常看起来恩恩爱爱的,想不到,竟然也有这么多故事。
“咦@”庄紫娟突然记起,半夜回来时自己曾把半瓶香水扔在了一个面包车旁边,会不会?
吵架还在继续,庄紫娟再也睡不着了,她有些担心程紫山,这个不省心的小子,自从垃圾场回来以后,到现在都没有归家,不知道又是干什么去了!
他会不会出事呢?他们今天有那么大的危险!这小子又喜欢往前凑!
唉!庄紫娟刚刚叹口气,就听见院子外面谁家的狗猛烈地叫起来。
糟糕!庄紫娟一拍脑袋,猛然才想起昨天该给舅妈古拉拉送狗粮。
那个固执的狗司令,自从丢了孙子以后,在云河边执拗地生活着,却捡捡拾拾了一大群流浪狗。
庄紫娟自打火机事件后,就对流浪狗寄予了特别的关注,平常也就是在河边转转,有时捡到一两只流浪狗,由于自己又不会养,最后只得送救助站,却经常遭列拒收。
某一天,庄紫娟听到舅妈古拉拉的河边狗司令故事,却是让她激动不已。
她找到了云河边那个垃圾棚,找到了精神矍铄的舅妈,舅妈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帮庄紫娟收养流浪狗的想法!
自那以后,庄紫娟便主动承担了狗粮的供应,每周她会定时给舅妈送去狗粮,以便那群可怜的家伙能安然生存。
这个事情,庄紫娟曾经想给程紫山说,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自己的舅妈古拉拉交代过,不要向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