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显然,鱼雷很少,而且发射的位置,也不是水中,是一处修理船坞。
手持大铳的士兵立刻冲了出去,那里原本就是税警控制住的,都是自己人。
可是现在,出了如此大的纰漏!
“台座!”
“看来,冯老板比老夫想象的还要厉害。”
钱镠脸上根本看不到慌张,瞥了一眼熊熊燃烧的“宝船”之一“天宝号”,钱镠那颗宛若卤蛋的脑袋,头皮被火光照耀的极为恐怖,他在冷笑……
“台座!局长!现在……”
“不用慌,鱼雷而已。广州能有几颗鱼雷,别人不知道,你是内务处办公室的主任,还不知道吗?”
“呃……是!卑职愚昧。”
“行了,既然是急报,看来是出了大问题,这次跟冯家的较量,要没完没了了啊。”
感慨之后,钱镠接过了急报,浏览了之后,叹了口气,“姓冯的够狠,放水淹了我一个加强营。”
“什么?!”
“行了!”
钱镠双目冷冽,“命令二大队王文静,凡遇可疑之人,就地法办!按暴力抗税处置!”
“是!”
“还有,去通知‘三法司’的人,就说疑似冯氏勾结乱党,密谋造反。记住,是疑似,要请‘三法司’的长官,好好斟酌。”
“是!”
等人走了之后,钱镠这才缓缓地拿起了龙头杖,顺手拿了一只大檐帽,缓缓地扣在了脑袋上,然后向外走去。
“局长!”
“走,去看看冯家能搞出多大的动静。”
“是!”
在钱镠脸上,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害怕,哪怕一条船沉了,对他而言,也就是不过如此。
“局长!现在广州也有暴徒趁机闹事,路都督的戒严,看样子没有起到作用。”
“他又不敢乱来,真遇上地方豪门闹事,真敢派兵镇压吗?”
钱镠面色淡然,“不过他不敢,老夫让他敢,不就行了?”
“呃,这……恕卑职愚昧,局长,这要如何行事?”
“冯家疑似叛乱,‘三法司’不用查都知道不可能。但是肯定有人趁乱,假借冯家的名义发动暴乱,这就合情合理了,对不对?”
“那这又如何让路都督……”
“死的,都是假借名义闹事的,不就行了?这样的功劳,要是姓路的还抓不住,那真是半点血性都没有,要来何用?还是早早兵部除名,退休养老去吧。”
“原来如此!”
随员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多谢台座指点。”
“现在乱了,也就乱了,有些好处,给别人要大方一点,这样你的路,也要好走一些。”
说罢,钱镠双目泛着精光:“老夫入阁之后,你们要多加努力啊。”
“台座放心!”
“复先祖之伟业,何其难也。”
一声长叹,钱镠拿出一张纸,递给身旁一人:“烧了吧。”
“台座,要不要……做个备份?”
“烧了吧。”
“是!”
接过这张纸的人,立刻转身,前往另外一处船舱,等钱镠下船之后,此人推开了房门,然后道:“将名单上的档案,全部烧了。”
“啊?!主任,这些都是‘桃园会’乱党分子的……”
“这是台座的意思!”
“是!”
有个机密秘书见状,上前小声地问道:“主任,这件事情……是不是,要记录一下?”
“不必。”
听到这个答案,机密秘书顿时大喜,顿时道,“主任,莫非局长入阁之事……”
“现在已经跟我们税务局没有关系了,‘三法司’也好,广州都督府也罢,还是说岭南省政府,这是他们的事情。我们,现在就是个看客。”
言罢,又听到了一声惊爆,爆炸是如此的激烈,大概是“天宝号”已经承受不住,要彻底的沉默在这里。
这一次的行动,“天宝号”装满了金银财宝,金丝楠木都有二十多根,那都是好东西啊。
除此之外,“天宝号”这次用来压舱的,都是上好的翡翠。
尽管翡翠不值钱,于贞观朝的人来说,就是破烂石头,但是极品翡翠,在洛阳依然是不愁没人要的。
而现在,伴随着一声声爆炸,接二连三的惊爆,这些金的银的木头的石头的,全都一股脑儿沉到了江南洲的水里。
之前跟着钱镠的文官们,还在计较着钱财,但随着钱镠的态度亮出来,所有税务总局的文官们都清楚,这一波,不捞也就不捞,由得广州都督府和岭南省政府去捞。
税务总局这一回,不出意外的话,功劳和实际受封的功劳名义,应该是不一致的。
真正的功劳,是短期内瓦解了“南海四大家族”,至少他们的大本营之一,南都广州,算是歇菜了。
没有个十几二十年,别想重整旗鼓。
而明面上“南海四大家族”收敛的原因,就是查到了“蓄奴”……非法蓄奴。
中央的那些相公,定然是知道这一切是谁的功劳,只是封赏的时候,决计不能说是为了奖励肢解“南霸天”。
定税有功,追讨税款……这便是一个极好的理由。
而给这个理由加上一个金额,那就是……五十亿。
五十亿,拿来糊弄民间的舆论,已经是绰绰有余。
钱镠会春风得意,八十岁高龄入阁,半只脚入土的时刻,完成了前人难以想象的壮举。
至于说他如何应对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