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肥水和耒水的交汇处,这里有个集散码头,名叫“肥汭集”,王角到这里的时候,便看到大量的官兵聚集。
各种长枪大炮都拉了出来,十几艘炮艇一字排开,气势还是相当的足。
“这衡州不简单啊,怎么这么多炮?”
在杀龙港,先不说口径如何,只论数量,还不如这一个小小的集镇。
“相公,这里是肥料专卖码头,肯定要严加看护,之前肯定是有人抢了什么东西,不然不会这么紧张。”
彭彦苒稍稍地解释了一下,找了一张地图,指了一个地方给王角,“相公,这里就是平阳戍,往北就是‘衡阳化工所’,半个湖南的肥料生产,都是由‘衡阳化工所’指导的。”
“这是干嘛的?卖化肥的?”
“都有。”
“什么叫都有?总不能还卖炸药吧?”
王角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结果彭彦苒笑而不语。
“……”
王角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文科生啊。
“衡州什么都不缺,人丁兴旺,物产丰饶,可以说是个宝地了。不过也要多亏三张之一的张衡,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彭彦苒说罢,又提醒了一下王角,“相公,现任衡州州长邓进忠,跟‘金菊书屋’闹过矛盾,邓进忠原本几年前有机会调入河南,不过后来事情没有成。长沙那边传说是黄家坏了他的好事。”
“卧槽?!”
一听这个,王角顿时精神抖擞,“还好我跟‘金菊书屋’一向没什么来去,这路过衡州,坦坦荡荡,光明正大。”
“……”
欲言又止的绝对不止彭彦苒,翻着白眼的金飞山很想提醒一下老公,蓝彩仕、汤云飞这两个,一个是陆龟蒙人,一个是皮日休的人,你跟他们打得火热,能瞒得了谁啊?
不过金飞山想了想,自己老公写的那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儿,说不定“金菊书屋”的仇人一看小黄文,直接笑得合不拢嘴,大力渲染“金菊书屋”搞伤风败俗的事业,毒害皇唐天朝广大青少年也说不定呢。
敌人的猪队友就是我的神队友,怎么看自己老公好像也不是正经人的样子。
想到这里,金飞山顿时淡定了不少,“金菊书屋”的仇家一看王角都没写过正经的东西,肯定放心到了极点。
“再说了,这个邓进忠……那是州长,哪有什么闲工夫跟我扯淡?对不对?他又不是韶州姓唐的老阴逼,一门心思想要搞大新闻,跟我这样一个过路铁废物闹什么闹?我是安全的。”
“……”
“……”
船舱内,大歌星秦蒻兰听到当家男主人的言语,也是无话可说。
她现在寄人篱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南昌那边走不通,索性就不走了。
而且王家的夫人也发了话,只要自己愿意,到了长沙,可以自己坐船回南昌。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自己是自由的。
只要自己不去勾引小王相公,自己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蹭一点名气也行,哪怕去南昌城宣扬自己跟小王相公有一次美丽的邂逅,这事儿……王家的夫人也表了态,可以忍。
但是,进王家的家门……这个念头敢有,王夫人就敢弄死她。
原本秦蒻兰也没有多想,她就是想着苟全性命,然后返回南昌,“斧头帮”只要能够继续蒸蒸日上,怎么看前途都是光明的。
自忖有着自由心灵的秦蒻兰,在韶关看到的一系列事件之后,已经有了别样想法。
像王角这样“狗运滔天”的奇男子,要是能真的入伙,那该多好啊。
可惜,自己是真的不敢去跟王角聊天。
别说萧温这位大夫人,就是看着成天神经兮兮的金飞山,那也是身手惊人到了极点,看着娇滴滴的,那也时十步之内,六发子弹必中四五的准头。
最矬的就是一家之主了,秦蒻兰除了看这个家伙成天撸铁,那是真没见过正经的锻炼身体。
而且王角的心态,让秦蒻兰这样一个“优伶”,也情不自禁生出“怒其不争”的心思。
简直就是败坏周围好心情的源泉。
“相公,还是早点准备的好,邓进忠心眼很小的。”
“他一州之长啊,心眼小怎么当上一州之长的?”
“相公,文皇帝心眼也小啊,他还不是一代圣君,开启贞观纪元?”
“卧槽……你这话我还真没办法反驳。”
王角想了想,便道,“这货跟唐烎,应该不是一个风格吧?”
“他就是心眼小,春江原本有个工程,是八三年就敲定的,是个灌溉枢纽。九五年被他叫停了,说是会影响春江的渔业发展。但实际上即是耒阳县的县长,在私人宴会上骂了他一句‘衡州小邓通’。”
“啥意思?”
一脸懵逼的王角完全没听懂。
船舱内的秦蒻兰顿时扶额,这货真的是北苍省大考状头?
“哈哈哈哈哈哈……官人诶~~你娃儿连嘞个都不晓得唛?邓通就是嘞个‘吮痈舐痔’哩瓜娃儿噻~~”
“艹尼玛闭嘴!”
“……”
“……”
王角被金飞山这么一提醒,顿时想起来,这说的是经典佞人小人啊。
拍马屁一流的达人。
吮痈舐痔,听着就很炫酷。
“就为了这个?”
“嗯。”
彭彦苒点了点头,“春江通耒水的灌溉渠,还是九九年复工,最后才完工验收的。”
“牛逼啊,这货就因为有人骂他,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