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宝仔细一打量这位,大约有四十来岁,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也不知是因为天热还是兴奋,这位衣领敞开着,露出里面健硕的胸膛,不过相比之下这位长得就有些不敢恭维了,一张马脸,眼睛跟蛤蟆似得鼓鼓着,一张鲶鱼嘴,鼻孔还朝天,罗天宝生平见的人也算不少,看得这么难看的还不多几见,不过这位眼睛虽然不好看,却是精光四射,内行一看就知道这位是练家子,而且能耐不低。
习武之人大多性格粗豪,好个喝酒赌钱颇为寻常,故此罗天宝当时也没疑心,只是出于好奇问一旁看场子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爷您有所不知,今晚邪门了,这家伙来了之后是把把赢,而且赌注是越来越大,就刚才那一把他就赢了二百两银子,您说我们能不着急吗”
“莫非他出千了”
“我们一开始也疑心,故此好几个人眼睛不错地盯着他,可没看出他搞什么花样,而且摇骰子的还是我们自己的人,按理他就是想出千也做不到啊。”
罗天宝闻听不禁也来了兴趣,心说反正也睡不着不如看个热闹,此时摇骰子的换人了,来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听看场子的介绍这位是赌坊的教头,姓何,原先在陪都有名的兴业赌坊干了将近三十年,是技艺高超,后来此地的老板阎宝花重金请他来,一来教授伙计们赌术,二来镇场,为的就是对付那些出老千以及赌术高超的客人。
只听何教头冲那丑汉说道:“朋友今天好手气啊,介不介意换我陪你玩两把”
“哟,这是输急了打算换人啊,行反正只要有人跟我赌就行,是谁我还真不在意。”那丑汉闻听是爽快答道,就这样何教头拿起骰盅摇了起来,之前说过罗天宝虽然自己不好赌,但这方面的阅历可不浅,一看就知道这个何教头手法高明,与众不同,不愧是阎宝重金请来的,最后只见何教头重重把骰盅往桌上一扣,示意众人可以下注。
此时众赌客没一个人下注,似乎都在看那丑汉会押什么。
“二百两全押六豹子”那丑汉说着就真把钱全推到了六豹子的位置,现场顿时是一片惊呼,罗天宝知道所谓六豹子就是蛊中的所有骰子都开六,这种几率小之又小,当然相对的回报也越大,在这里是一赔五,换言之他要是押对了庄家就得赔给他一千两白银,这世上许多人一辈子都未必能见过这么大的数目,故此就连经多见广的何教头也不禁微微变色。
“朋友买好了不准后悔哦”
“嗨,老子从十岁进赌场到如今就没有后悔过,你尽管开”丑汉拍了拍胸脯说道,看他那么信心满满顿时有不少其他赌客也跟着他下注,最后何教头把盖子一揭,里面三个骰子赫然都是六,现场顿时又是一片惊呼。
“哈哈,又是老子赢了,赔钱,赔钱。”赌徒的做派一般都不太好看,这位大汉也是在所难免,当时是大呼小叫,赌坊这边没办法,你又拿不出对方出千的证据,当时只好乖乖赔了一千两银子,在丑汉面前堆得跟小山相似。
“朋友我看你还是见好就收吧,否则这么下去迟早有吃亏的时候。”此时何教头不禁冲着那丑汉冷冷说道。
丑汉闻听是不以为意:“我无所谓,出来玩就图个开心,只要你们凭本事赢我,就算输光了老子也愿赌服输,我看反而是你们怕输得赔不起吧”
何教头闻听眉头一皱:“这叫什么话你去打听打听我们赌坊开张那么多年什么时候赖过账你要有胆量咱们接着来”
“正合我意”丑汉闻听是朗声答道,到了这地步赌坊的人是无路可退,何教头只好又摇了一遍,感觉这回他连吃奶的力都使出来了,最后把盅往桌上一扣。
“诸位下注”
此时赌桌周围谁也不敢说话,大伙都看那丑汉会如何反应。
“这回我还押六豹子”丑汉说着把一千两银子全推到了六豹子的位置上,此时赌坊的人脸都绿了,这回丑汉要是再押中他们就得赔五千两白银,对于一家乡下赌坊而言这可不是笔小数目。
“你想好了”何教头此时声音都有些发颤,握着骰盅的手也不禁有些颤抖。
“落注无悔,你别废话赶紧开。”
此时有些赌客也跟着那丑汉下注,只是这回的人明显少了很多,毕竟连开两回六豹子这概率太低了,多数人都不敢冒这个险。
最后眼看实在拖不下去了,何教头几乎是咬着牙打开了骰盅,结果里面赫然还是三个六。
“噗通。”一声,再看何教头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都白了,当即赌场的人是一阵忙活,又把何教头扶起来又给那丑汉搬银子,有个看场的感觉事态实在太严重了赶忙跑去后院通知了阎宝。
阎宝这会儿刚搂着新讨的小老婆在睡觉,被人从睡猛中惊醒自然没好气,起来就对那看场的一顿臭骂,可等他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吃惊非小,当即换了衣服来到前院,此时那丑汉清点完白银正在那边叫号:“人都哪儿去了还赌不赌了你们这赌坊怎么开的”
阎宝是绿林人出身,经多见广,一看就知道这丑汉绝非寻常之辈,当即上前抱拳拱手:“朋友幸会。”
“你是”
“这家赌坊就是我开的。”
“哦,原来是东家啊,也难怪,输了那么多我估摸着你也该露面了。”
“朋友,还没请教您高姓大名,在哪条道上混饭吃啊”
“不是,你一开赌坊的还管赌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