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这样说就是了嘛,非得绕这么大个圈。”
刘福旺翻了个白眼儿。
这儿子,真的比他这个老子还会整事儿。
“对啊,春来,我们把集体地都入股了,你看这……”郑建国第一个响应。
“我们队剩下的地也不多,大多数也在磨盘寨下的黄角垭那一片……”廖志光也赶紧表态。
姓刘的三个队长,没说话。
刘春来这个旗手在,他们要是干反对,估计四队的人马上就要去把刘八爷抬来,老头虽然已经93,力气不如年轻,那手中的拐棍,也能打断人的腿。
“那个大队里的股权怎么算?”刘福旺眼巴巴地看着儿子。
不能只让各生产队手里有股份,这大队没了不是?
要不然,大队还怎么管生产队?
“大队肯定要占大头,毕竟开支多,以前欠的账也多。当然,大队的公房等,也得折算成资产投进来,我个人觉得,那51,大队可以拿21,剩下的各个生产队5……”刘春来拿出了解决问题。
“这是不是太少了?各生产队都欠账呢……”
听到说只有5归生产队,三队队长刘福来第一个提出来。
刘春来要拿44,他们没有反对意见。
一个外来人,直接就拿5,凭什么?
他没有明确指出来,不是怕得罪张昌贵,而是怕得罪刘春来。
张昌贵没想到,刘春来会这样干。
他更不会明白,集体的股份占据主导,分给各队后,刘春来就成了最大股东,加上刘春来是四队队长,哪怕其他队跟大队联合反对,绝对控股权都在刘春来手里。
“我是不是拿得太多了?”张昌贵有些尴尬地问刘春来。
他已经感受到周围看他的目光包含了多少情绪。
怕被集火。
他是农村人,知道为了一些好处,甚至会出现大规模械斗。
“我知道,大家觉得,张昌贵拿跟各个生产队用集体土地换来的股份一样的数量,太多了。那些地是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哪怕种泡桐树,也要好几年才能用,可那又能种多少?”
看着众人望向张昌贵的目光,就连刘福旺眼中都是不满,刘春来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他拿得多吗?不多!这是我们大队引进的第一个人才!”
“队里也有木匠,好几个呢!”刘福来直接把不满表达了出来,“他们拿多少股份?”
刘福旺没有开口。
刘福来跟他一个辈分,在刘家的话语权也不小。
两人关系很铁,很多时候,刘福旺不方便出面,不好说的话,都是他来说。
其他人自然知道,哪怕想争取更多利益,刘家父子对上,不管胜负如何,他们最后都会得罪人。
还不如看热闹呢。
“赵定军师傅几个人都在这里,咱们今天就把话敞开了说。这股权,不是一成不变的,而且,张师傅也只能分红,并不能随意转让手中的股权。另外,同样是木匠,咱们这里的,有几个人为了打造更好卖的家具,出去专门学习?如果没有张师傅,你们觉得家具厂我们能建起来?”
“咱们村里的木匠,做的家具,谁敢保证能卖出高价?只要能,我同样给股份!”
刘春来的话,顿时让人无法反驳。
他们总不会认为刘春来会这些,故意找个人来。
“只要其他人努力,后面同样会分配股权!注意,这是工资之外分红的关键……同样,各生产队也是如此,并不是说把集体用地拿出来了,就可以一直等到每年分红了!这些地,必须利用起来,统一规划,逐步种上树……”
刘春来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已经说得如此明白,再反对,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家具厂先放在大队部,公司法人呢,直接由我爹当,他是大队长……如果没有问题,今天下午我们就去县城……”
必须尽快把公司注册了。
何况,下午还得去县里木材厂。
之前刘福旺跟书记严劲松去木材厂订了一批木料,没有交一分钱的定金,也不知道木料场是否会理会他们。
做家具跟其他的不同,木料要是没有干透,做出来的家具就会裂缝。
之前不了解,通过张昌贵,了解得不少。
县城靠近嘉陵江,嘉陵江起于秦岭,过大巴山。
上游的山区植被茂盛,大树很多。
砍伐后,运到河边,在河里连接起来,再顺着嘉陵江直接往下放筏。
嘉陵江沿岸很多县城的木材都是来源于大巴山。
木料到了后,会被木材厂从河里打捞起来,阴干,加工成各种材料卖出去。
当然也有不少人会直接买木料,那主要是修房子时候用的柏木。
县城不大,很少有成套家具卖,各户人家都是买木料请木匠打家具。
农村人舍不得买材料打家具,嫁女陪嫁的各种家具,都是砍自己的树,哪怕树很小,实在没有树的时候,才是买木材。
市场需求不大,木材厂备料自然不会太多。
二十几套家具的木料,木材厂倒是有。
可后续呢?
刘春来没打算一个家具厂就只生产有订单的这些家具。
至少还得多生产几套,在山城甚至是蓉城这些地方开店,作为展示。
“法人是啥?”刘福旺问刘春来。
这狗曰的龟儿子,在城里读了七年高中,尽整他不知道的新鲜词。
又是股份制,又是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