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黛玉刚到荣国府的后门,除了瞧见站在车旁的紫鹃,还见到了在骑着马在不远处一脸怒气的天佑。黛玉不禁微微一愣,脸色一僵,半晌才轻轻行礼。
“妹妹怎么不上车?”黛玉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林皓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黛玉回头笑道:“今日多谢哥哥了!”林皓睿笑着:“和我还说客气话,快上车吧,回去好生休息。”
“哥哥不回家吗?”黛玉有些好奇的瞧着林皓睿,林皓睿微微点头:“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完,妹妹先回去吧!”黛玉张了张嘴,想问问哥哥去做什么。但见贾府已经有人知道天佑到了,正要过来拜见,忙上了车,吩咐紫鹃:“回去吧!”
天佑骑在马上,看着黛玉的车离开,对那些从贾府里涌出来跪倒在地的人视而不见。他扫了一眼皓睿:“走吧!”林皓睿淡淡一笑,冲贾赦贾政等人一抱拳,这才翻身上马。
一直到两人都走的好远了,贾赦和贾政才慢慢的站了起来。贾政看着天佑骑马离开的背影,轻声道:“这位三皇子,现在可是炙手可热啊!”贾赦看了一眼贾政,道:“二弟还是好好考虑怎么和林家再进一步吧。他日如若这三皇子登上大宝,林家估计就是权倾朝野。”
贾政微微沉思,似乎也在琢磨这件事情。贾赦摇了摇头,对于这迂腐的弟弟并无什么好感,便径直的回了前院。而贾政则在哥哥和那些清客们都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去前院凑热闹的心情,而是一个人晃倒了后院。才一进院子,就见金钏儿正在廊下坐着绣花,便信步的走了过去。
金钏儿瞧见贾政进来有些诧异:“老爷怎么这会子进内院了,可是不舒服!”说着。就扶着贾政往屋里走去。贾政其实真的很喜欢这个丫头,年轻美丽不说,脾气也不骄不躁的。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是歇在金钏儿屋内的。
金钏儿虽然得了宠,但也没有骄躁,还是对王夫人毕恭毕敬,让王夫人也不好太难为她什么。贾政坐在主位上,看着金钏儿亲自沏茶,突然道:“你在宝玉那儿的时候,可听他说起过林姑娘!”
金钏儿微微一愣。马上便笑道:“老爷今日怎么想问起这个来了,宝玉和林姑娘自小便在一起,那一天不提个十来次。就是这渐渐大了。才逐渐生疏起来。”
贾政冷哼了一声:“恐怕不是他们二人生疏,是有人看不得他们二人亲厚吧!”金钏儿何等机灵的人,一看就知道贾政这是想到宝玉和黛玉的亲事了,便道:“老爷这话是怎么说的,他二人都是老太太心尖尖上的肉。咱们都巴望着他们好才是呢。”贾政眼前一亮,这才想起自家老娘来。
金钏儿见贾政只是略微坐了坐,便又回书房去了,脸上不禁扬起了一丝寓意不明的笑容。
且说黛玉坐在马车上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回到了香草园,想起今天的这件事,越想越心思烦乱。便拒绝了紫鹃、晴雯的陪伴一个人顺着长廊慢慢的走着,准备去紫藤坞安静一下。
紫鹃有些担心的道:“姑娘还是先用些东西吧,午饭几乎什么都没吃!”黛玉回头瞧向她:“我没胃口。你们自己玩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紫鹃依旧有些担心的看着黛玉,黛玉突然道:“不要借着送水果之类的来打扰我。”
见紫鹃点了头,黛玉才顺着长廊慢慢的往湖中的紫藤坞去了。这紫藤坞曾经是滕曼最喜欢的地方,自从滕曼去世之后。黛玉也不怎么来,怕自己触景伤情。
见黛玉慢慢的走远了。晴雯一把拉住紫鹃,笑的有些狡诈:“说,你到底是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最近你总是奇奇怪怪的,到底什么事儿没跟我们坦白。”
紫鹃拉开晴雯的手,白了她一眼:“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不知道姑娘怎么了?难道竟是因为那些提亲的人生气吗?”晴雯不在意的笑了笑:“就说你不懂吧,我猜姑娘可能是瞧见天佑少爷生气了,才心情不好的。”紫鹃失笑:“是,我自然是不如你懂!”
晴雯闹了个无趣,狠狠的拧了一下紫鹃,道:“咱们不用去打扰姑娘,也不用问,免得姑娘不好意思。”紫鹃叹道:“你说天佑少爷是什么意思啊,怎么这么多天了,也不见指婚圣旨下来啊。”晴雯道:“也许是因为正在孝期吧,好赖还有一个月就结束了,到时候再瞧瞧吧。如若还没有,就算姑娘生气,咱们也得把事情告诉大爷。”
“嗯!”紫鹃点了点头,她虽然觉得天佑是黛玉的良配,但这样僵持着,的确不是什么好现象。
六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化莫测起来,刚刚还晴空万里的,转眼间就已经乌云密布。黛玉本来歪在紫藤坞的暖榻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见天气阴沉下来,才刚有些好转的心情,又沉闷了起来。又见紫鹃还是带着一把油伞来寻她,不禁更加烦闷了:“我不是说,让我一个人静静吗?”
紫鹃讪讪的笑道:“我不是怕姑娘回去的时候淋湿了吗?我这就回去了。”说着又把一个篮子放在了暖榻的矮桌上,这才又出了紫藤坞,顺着长廊跑远了。
黛玉出神的看着那篮子,轻轻的打开,果然见是一碟点心和一壶花茶,不禁心里一暖,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她将点心和茶都取出,看着那茶具上点点的梅花,轻声低喃着:“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念完之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林妹妹有什么发愁的事情呢?”突然出现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