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一来,贾母便有些不自在了,毕竟甄家也算是开国的功臣,怎么说抄了就抄了。贾赦、贾政知道母亲的心事。都进来陪着说话。
贾政劝慰着母亲:“母亲不要担心,也许这其中还有什么误会,儿子这就派人去打探!”
贾赦却在一旁道:“二弟糊涂,这个时节打探什么,依我说早早的断了联系才是妥善的,我听说那甄家过年的时候还曾来过咱们家,带了很多东西,你快让弟妹去瞧瞧,可有什么要紧的物件儿!”
贾政想起刚才和王夫人的争执,心里还是有些别扭。道:“能有什么,左不过就是些家常物件罢了!”贾赦冷冷一笑:“二弟可别小瞧了弟妹了,管家这些年。想来弟妹的私库比咱们的大库房还要富裕些!”贾政对这话虽不爱听,但面对自己的哥哥,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贾母依旧沉浸在甄家的不幸上,对贾政说:“去看看也好,你们自己去查吧。也不要劳烦你媳妇了。我听说刚刚你们在前院起了争执,可还是为了宝玉的亲事!”贾政无奈的点了点头。
贾赦在一旁道:“母亲,我瞧弟妹虽然持家严谨,但见识未免浅薄了些,就拿侄女和宝玉的婚事来说,若不是二弟妹一直惦记着和王家结亲。又何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局面!”
贾母此时才注意到大儿子和往日的不同,扫了一眼贾赦,虽然觉得他这话是说在点子上了。但怎么也不像是贾赦能关注的。而且当日之所以没有和黛玉把事情定下来,还不是这些人都惦记着王家的那点财产。
贾赦见贾母不说话,继续道:“如今,咱们府上还劳烦薛姨妈在管着事情,儿子也觉得甚为不妥。儿子那婆娘虽然是个不上台面的。但二姐儿却是个通透的,又是儿子正经取来的二房。想来管些杂事儿也是可以的。不知母亲意下如何?”
贾母哼了一声:“你到是有出息了,还知道为媳妇争个高低!这番话是谁说给你的,可是那尤家的姐妹有什么异心!”贾赦忙跪了下来:“母亲莫要冤枉儿子,只是儿子觉得这近日的风向有些不对了。动手将甄家抄家,难道还不够给咱们警示吗?”
贾母微微沉思,她承认贾赦的话都对。但要说这里面没有那尤氏姐妹的主意,她是打死也不信的。她对鸳鸯道:“去把尤姨娘请来,我要亲自问她。”
贾赦见母亲如此安排,也丝毫不见惊慌,慢慢的站了起来,坐在一旁。贾政对于哥哥的态度有些奇怪,但想起王夫人平日的行事作风,不由得也叹了回气。
谁知尤二姐来了之后,竟然说这些话均是金钏儿告诉她的,说是不好明着和二老爷说起,怕引得家宅不宁,这才想请她给府里提个醒。贾政大惊失色,贾母愤怒的又将金钏儿叫了来。
金钏儿听了众人的话之后,跪在地上,对自己说过的话供认不讳:“回老祖宗,这事儿的确是我所说,我不想要什么功劳,也不想要什么权利,只是不忍心看着咱们这偌大的府邸因此遭了秧。”
贾母见她说的真挚,又怀着孕,语气也软了些:“你先起来吧!”金钏儿这才站了起来,有些委屈的站在那里,让人看着楚楚可怜:“回老祖宗,我自幼就跟在太太身边,对太太的心事也了解一些。太太总想为大姑娘和宝二爷多留些底子,所以……,我之前一直认为这没什么不好的,但自从跟了老爷,见的世面不同了,这才知道了其中的害处。”
金钏儿虽然说的模棱两可,但在场的哪个不是个人精,自然都明白了。贾政已经气的脸色发白,金钏儿偷偷的看了看贾政的神色,有些怯懦的说着:“还请老祖宗、老爷不要生气,我见识浅薄,如果错了,还请……”
“你没错,你做的很好!“贾政有些怜惜的看向金钏儿,又对贾母道:“这丫头平日里一向稳妥,什么要求都不曾提过,母亲就不要怪罪她了!”
金钏儿见贾政为她求情,微微低下了头,羞的满脸通红。
贾母摆了摆手,叹道:“下去吧,你和你哥哥去瞧瞧咱们家的情况,还有那甄家送来的东西!”贾赦和贾政应了。正要出去。贾母却又道:“和林家的亲事,了不得还要我这个老太婆亲自出马,你们都警醒着些,可别让人抢了先!”
说着就对鸳鸯道:“给我更衣吧,叫上宝玉,咱们去瞧瞧林丫头去!”鸳鸯应着,贾政看着母亲满头的白发,心里对王夫人的不满又加大了几分。
没人知道贾政和贾赦在王夫人的库房中搜出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一直在贾府住的好好的薛姨妈为何在儿子还在大牢里的时节要整理薛家的老宅,更没人知道为何现在荣国府的一切大大小小的事宜都交给了三姑娘主持。
大家只知道。那日的午后,贾府的老太君带着孙子进了林家,为林姑娘那长长的求亲名单里。再添了一位国公之孙。只有那极少的内部人知道,贾家早已经和林府提过亲,只是一直没有回应罢了。
贾母和宝玉到香草园的时候,林皓睿才刚刚送走了安修远,当然也是刚刚知道甄家被抄的消息。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看来这场抄家的行动,还是没有能够逃脱,虽然它比预想的要来的晚一些。
听说贾母来了,林皓睿知道这一次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