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池非迟给灰原哀盛了一小碗姜汤,看着灰原哀喝完,接过碗问道,“不难喝吧?”
他以前喝姜汤不怎么加红糖,考虑到女孩子应该更容易接受甜味的,今天早上多加了点红糖,他也不确定会不会过甜或者姜味过浓。
“不、不难喝。”
灰原哀摇头,抬眼观察着池非迟的神色。
非迟哥是不是在吐槽她之前不愿意吃药?看脸色也看不出来。
越水七槻见灰原哀怯怯看池非迟脸色,朝池非迟投去无奈的目光。
发脾气会吓到小孩子的,小七哥哥刚才比发脾气可怕多了,却又算不上发脾气,让人没法责怪。
池非迟回了越水七槻一个眼神。
吓也吓到了,他现在能怎么办?
越水七槻收回视线,起身弯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灰原哀,把语气放温和,“小哀,再去床上躺一会儿,好吗?”
算了,她试试能不能解决。
池非迟拿着碗起身,走向洗菜池,“喝过姜汤,盖上被子躺一会儿会好一点。”
“非迟,我来帮忙吧!”阿笠博士见越水七槻陪灰原哀回房间,起身帮忙收拾了桌上的碗盘,端到料理台上,心里叹了口气,低声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很生气啊?”
“还好。”池非迟给了个含糊的回答。
“好啦好啦,”阿笠博士忙露出笑脸,“现在小哀也喝过姜汤了,你就不用担心了,下次我会盯着她吃药的!”
……
房间里,越水七槻看着灰原哀躺下,轻声问道,“是不是被哥哥吓到了?”
灰原哀一听这种哄小孩子的口吻,再想想自己刚才的反应,窘迫了一下,“其实我是担心……”
越水七槻见灰原哀没说下去,投去询问的目光。
“没、没什么,”灰原哀侧头,见非赤不知什么时候又跟着爬到了,伸出手指,点了点非赤的头,“是觉得给你们添麻烦了,有点不好意思。”
唉,该怎么说呢,她是比较担心非迟哥情绪不对,一天天好转的病情又恶化了,不过她担心说出来之后,越水侦探给自己哥哥打上‘麻烦人物,没有未来’之类的标签。
她家哥哥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很靠得住的,就是……偶尔让人操心……
越水七槻笑了笑,在床边坐下,认真道,“小哀平时那么懂事,偶尔给人添一点小麻烦,会显得真实又可爱得多呢!”
“嗯……”
灰原哀把下半张脸缩进被子下。
这种类似她家教母的温柔,让她最不知道该怎么招架了。
越水七槻弯腰凑近灰原哀,盯。
跟平时高冷早熟小女孩完全不同的样子,感冒这么神奇的吗?
“怎么了?”灰原哀觉得越水七槻的目光认真得有点诡异。
“没、没什么,”越水七槻坐直身,心里默默反思刚才觉得这个发现有意思的想法不对,转开话题,“对了,小哀,有想听的催眠曲吗?你闭上眼睛,我可以给你哼歌哦。”
灰原哀突然想起池非迟唱的诡异童谣,嘴角微微一抽,刚才把那首童谣的旋律甩出脑海,可是再想想自己知道的日本童谣,感觉更不好了,流行歌曲也没有哪首跟催眠曲扯得上关系,“呃……不用了。”
“玛丽有只小羊羔?”池非迟推门进屋。
灰原哀一愣,坐起身见池非迟和阿笠博士都进门了,无语道,“能不能不要偷听女孩子间的聊天……”
“很失礼的哦。”越水七槻提醒道。
“我们只是想来看看,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你们在说催眠曲,”池非迟也在床边坐下,抬眼看两人,“别那么统一战线地说话。”
“只是认真的提醒而已,”越水七槻小声反驳一句,回忆着,“不过,玛丽有只小羊羔……”
“我母亲会唱的儿歌不多,我也是,”池非迟看向灰原哀,“躺好,再睡一会儿,感冒就会好了。”
灰原哀发现非赤还在枕头边,把非赤往旁边挪了一点,乖乖躺好,“非迟哥会给我唱吗?”
等等,为什么她会说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b,”池非迟用行动表明答案,放轻声音唱着,“littlelab……”
这首美国童谣最早于1830年发布在诗集中,说的故事很简单,就是一个叫玛丽的小女孩有一只小羊羔,玛丽去到哪里,小羊羔就跟到哪里,有一天,小羊羔跟着玛丽去了学校,这是违反规定的,不过孩子们都很快乐地围观,好奇小羊羔为什么这么喜欢玛丽,老师说因为玛丽也喜欢小羊羔。
比起各种奇怪的童谣,这首童谣简直阳光得不能再阳光了。
他家便宜老妈会的童谣确实不多,翻来覆去就那几首,他估计到灰原哀也一样,池加奈哄孩子的睡前童谣精选里必有这一首。
灰原哀放弃纠结,闭上眼睛躺平。
跟教母柔缓的声音比,非迟哥用低沉的男声唱起来也好催眠。
肯定是因为以前睡觉前教母老是唱这首歌,她都快形成习惯了。
“blovemaryso……”
池非迟见灰原哀呼吸逐渐平缓,还是轻声把歌唱完,又帮忙拉了一下被子,低声道,“谢谢。”
今天是七夕,他还纠结过到底要不要给越水七槻打个电话。
打电话吧,他们还不是情侣,这种节日打电话过去,总觉得有点唐突,而且他今天确实没空陪越水七槻去什么地方逛逛。
但不打电话……
他担心越水七槻觉得失落,更糟糕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