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元年,跟大明北方一样,辽东又是大旱,在从朝鲜抢来的那点粮食吃完了以后,自崇祯元年深冬开始,金国便又陷入了饥荒。
但这次皇太极却不敢将辽东汉民百姓逼迫过甚,经过老奴酋的历次杀戮和逃亡,辽东能种地的汉民已经不多了。
皇太极也不想把这些汉民全杀光,没了农耕的百姓,那大金就彻底沦落到之前的渔猎社会了。
对大明中央集权式体制的向往,让皇太极更加重视能耕作的汉民,当然为了加强个人权威,皇太极也越来越倚重汉人知识分子。
范文程、宁完我等一大批汉人知识分子越来越受到皇太极的重用,在金国的朝堂上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无论朱由检是否愿意,金国在皇太极的带领下,还是按照历史惯性,慢慢的进行着从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的过渡。
靠着一点存粮,度过了崇祯二年那个有些凛冽的春日,金国关于要去南边打草谷的想法越来越甚嚣尘上。
“八弟,看样子今年这雨水又有些少啊。”
开春之后,莽古尔泰跟着皇太极去盛京外面的庄子里查看春小麦和豆子的出芽情况,巡视一圈,连寻常从不关心农事的莽古尔泰都看出了情况不佳来了。
因为春雨稀少,田里的豆苗和麦苗都有些稀疏。
如果莽古尔泰识字的话,肯定会想起南朝诗人的一句诗:晨兴理荒秽,草盛豆苗稀。
而在一旁熟悉汉文化的皇太极,还真想起了这句诗,可却没有陶渊明的心境。
辽东苦寒,又是小冰河期,田里只能一年一熟,春季播种,秋季收获,要是这一季收成不行,全年都完了。
看到这草也不盛豆苗也不盛的田地,皇太极越发的向往明国南方那种一年至少两熟的水田了。
从田里将目光拾起,皇太极放眼眺望,广袤无垠的辽河平原上,遍布着豆腐块般的田地,几个老农正从不远处的河中担水,来灌溉并不属于他们的田地。
尽管这地都不属于他们,但没人敢懈怠,昨天一老农被活活打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虽然极其愤怒,但对死亡的恐惧还是深深的印在了他们的脑海里。
皇太极将目光从远处收回,又看了看稀疏的麦苗,摇了摇头,拖着有些臃肿的身子,在侍卫的帮助下上了一匹异常壮硕的马,一拉缰绳,往别处而去。
“唉!”
莽古尔泰长叹一声,也是飞身上马,跟着他八弟远处。
待到傍晚,皇太极一行回到了盛京,稍事休息后,皇太极便在八角殿召见了莽古尔泰、代善和岳托。
当然还有宁完我和范文程,在皇太极的坚持下,如今两人已经能进八角殿议事了,不过大多数充当书记员的工作。
在刚刚过去的寒冬中,皇太极靠着从朝鲜和蒙古换来的物资,收拢了一些女真贵族的人心,连代善和阿敏也消停了不少。
“八弟,咱再去南边抢一把吧,要不然各旗还得饿死不少人,去年死的汉狗不少,我那旗人力都有些不足了。”
刚到了八角殿,屁股还没坐下,就嚷嚷开了,一口一个汉狗,全然不顾一旁站立的两个汉臣。
皇太极闻言,心里有些不满,这几个夯货什么时候能学会见驾的礼仪,要是在南朝,肯定会被御史弹劾。
心里不满,但皇太极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待众人坐定,这才开口道。
“今岁雨水又是不沛,出苗不善,这秋粮想必是很好不了,各位议一议吧。”
“议什么议,要我说,直接去南边抢一把,人口粮食不就什么都有了,偏学那南人种地,这地是那么好种的?咱阿玛是马上起家,也没学那南人种地,不一样打下这偌大的江山。”
皇太极刚说了一句,莽古尔泰便又嚷嚷开了,皇太极眉头微皱,心里更加不痛快。
“五叔,你先别急,这不大汗正让咱议这事呢嘛。”
大殿之中,代善闭目养神,乐的见莽古尔泰这个莽夫给皇太极捣乱,宁完我和范文程可不敢反驳,唯一能劝说的,也就只有岳托了。
在天启七年冬的广宁之战中,岳托不仅丢了一座城池,也丢了一支胳膊。
而且明军做的够狠,直接将广宁给移平了,虽然皇太极随后就把广宁夺回了,但却连个空城也没有了。
而且不光是广宁,铁山,连山关和义州都是如此,明军毁城就跑,八旗军即使夺回来了,也没有了之前的用处。
这一年多的时间,金国也在废墟上准备重建,但却进度缓慢。
即使皇太极再看不起明军,也不得不说明军这着够绝。
而没了一根胳膊的岳托,经过一年多的修养,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尽管有些不方便,但总比死了强。
对于丢了广宁之罪,皇太极只是象征性的将其降为了贝子,依然让他在八角殿议事,这份信重,岳托不得不报。
所以在女真军事贵族中,除了豪格、多尔衮、济尔哈朗等皇太极的嫡系,岳托绝对是最铁杆的支持者了。
听到岳托的劝说,又看了看脸色不霁的皇太极,莽古尔泰又是一声长叹,重重的坐在官帽椅上。
“和硕贝勒,你先说说。”
皇太极不理会莽古尔泰,对着代善的说道。
跟莽古尔泰那个莽夫不一样,尽管代善与皇太极更加不和,但面上工作却做的很好。
“大汗,咱金国连着几年都欠收,明国又严查和咱金国的贸易往来,这两年,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