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日,关盼便没有空想其他事情了,连做梦的功夫都没有了。
年底时候,钟家已经有了年节时候的热闹。
钟溪也回来过年,她有了身孕,便惫懒起来,看得孙氏心急,钟溪这是头一胎,若是不走动,只怕是不好生的。
这日皇城那边送来了最紧急的消息,说是秦王虽然还在路上,没到皇城,却已经担忧起百姓来,得知三个州受难,已经派人带送了粮食过来赈济灾民。
关盼得知消息,很是满意,说道,“我的银子八成是能够省下了。”
沈筹看她这样,忍不住说道,“姐姐,都说银子会补给你的,到时候叫爹开库房,你想要什么都有,可别总惦记这点儿银子了。”
关盼见他这样大方,说道,“二郎,你可有想娶的女子?”
沈筹摇头,“这自然是没有的。”
这和侯府给她贴补银子有什么关系,沈筹疑惑地看着姐姐。
关盼看他这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说道,“侯府是夫人管着的,她才是做主的人,我不是人家的女儿,就算人家再客气,我也不能舔着脸去挣这个好处,你明白吗,你若是日后有了妻子,你妻子管家,你却总是给外人好处,这不像话。”
“姐姐也不是外人。”
沈筹不同意,何况夫人大方,是不在意身外之物的。
关盼解释道,“我就是侯府的外人,就算是亲生的,嫁过去那也不一样,你呀,得想明白这一点,即便是一家人,也有个亲疏远近,我这不是挑拨你们的关系,我是觉得,大家都有分寸,日子才能够过得和睦,侯府不欠我什么,你日后有了家,也要明白这一点才好。”
沈筹听得稀里糊涂,关盼见状,也不急着说清楚,“你和三郎平日是不是年节上要吃饺子,咱们这儿不吃这个,我叫人给做一些,你们还有什么想吃的。”
关盼这话题转得快,沈筹在姐姐这里也没什么心眼,也就说起吃的了。
关盼心想,世人总觉得不应该叫男孩子知道这些内宅里的事情,关盼却不这样觉得,男人稀里糊涂的过日子,肯定是不成的,还是得叫他明白些,免得到时候婆媳不和,家宅不宁。
回头再同他仔细说说这个亲疏远近。
大家伙儿热热闹闹过了一个年,只不过今年桌子上的菜色显然不如往年好。
婉婉说要茹素三个月,就真的是在吃素,一点荤腥都不沾。
积玉说道,“娘,您看婉婉人都瘦了。”
关盼这些日子没仔细瞧过几个孩子,看了一眼都觉得心疼,说道,“这孩子,也是个痴的。”
钟溪就在不远处,无奈道,“谁说不是,我和她爹轮流哄,她就是不吃,非要三个月里头都吃素,说做人要守诺,她既然是给菩萨许了诺言,就不可以违背,法师说了都无用的。”
小孩子七岁以下,其实都可以说话不算数的,寺庙里也不讲究这些,俞恪心疼姑娘,带她去庙里,她还是不为所动,法师都说,这姑娘要是个男孩子,他都想收在门下了,当个居士也是好的。
关盼道,“那就给孩子多吃些点心,甜的吃了也长肉。”
“咱们这儿的点心,多是油锅里炸出来的,她之前喜欢桃花酥,如今也不吃了。”
钟溪真是什么法子都用尽了。
她瞧着积玉说道,“要不你劝劝?”
积玉当即摇头,说道,“妹妹瘦了,我自然心疼,不过做人就是得这样的,我许了诺言,说要好好习武,我也没有落下,这道理我还是我教妹妹的。”
关盼想起一句话来,也不知道是哪里瞧见的,“蓬生麻中,不扶自直”,她家这孩子,不必费心教导,就这样讲道理了,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会不会太迂腐了?
关盼心想,教孩子可是不容易。
她道,“那就没办法了,总不能打小就把孩子往歪路推。”
日后再长大一些,好好教导,想来他们应该会学会机变的。
钟溪道,“那只能让婉婉平日里多吃一点了。”
钟溪也觉得教孩子实在艰难。
不用她们说,俞恪虽离得远,但也不停地叫侍女给婉婉夹菜,还说道,“你看看你,不吃荤腥的,头发都黄了。”
婉婉的头发本来就不黑,如今瞧着,更加干枯了。
婉婉倒是不在意,笑道,“法师们就是因为这样,才没有头发的吗?”
俞恪道,“人家是把头发剃了去,你这算什么。”
婉婉道,“不打紧,济善法师说了,冀州府有个师太,医术极高明,说不定我以后长大了,就去拜她为师,把头发也剃了去。”
沈家两兄弟当即被这小姑娘逗笑,钟锦也忍俊不禁,只觉得她童言无忌,很是可爱。
积玉却是着急起来,比俞恪还要先开口,“那可不行,婉婉你怎么能够出家去当小尼姑呢,我不同意。”
俞恪道,“我也不同意,你这孩子,学医就算了,可不许说这样的话。”
婉婉倒是不怕他们说道,“这谁能说得清楚,济善法师还说我与佛有缘呢。”
她在医馆里待了些日子,性子活泼了些许,尤其在家里人面前。
关盼心说好好的小姑娘怎么能够立下这样的志向,这到底是谁的错。
积玉道,“婉婉,你快答应我,你不能出家!”
出家了不能嫁人的,他不答应。
婉婉道,“积玉哥哥赶紧吃饭,你看妹妹总是看你,都不好好吃饭了。”
积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