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乌合之众,自然不是南平侯府训练有素的亲卫的对手。
关盼心中惊疑不定,钟锦则是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混战中黑脸汉子发现自己不敌对手,往后退了几步,就要逃走。
门口有人在围观,钟锦喊道,“这人是盗匪,抓起来送到官府有赏钱的!”
钟锦这么一喊,村里头几个年轻人立刻围上去,很快把人抓了起来,还用麻绳挡住了。
关盼这才安心,狠狠松了口气,村子里也因此乱成一团,被抓起来的人里头,有的是村民的亲戚,这会儿瞧见,也是十分恍惚,万万没想到自己好心收留的亲戚,竟然敢到关家来打劫,青天白日的,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胆子!钟推着关盼回屋,说道,“你去看孩子,剩下的事情我来。”
关盼往外头看了一眼,点头,“你小心些。”
关盼回头把关晗和积玉都带到堂屋里头,关正云抱着雪团儿,看见关盼进来,把孩子交给她,自己先出去了。
外头那黑脸汉子还在喋喋不休,大骂钟家这对夫妻没有良心,说江宁府的粮食是最多的,都被他们给屯起来了,所以外头的人都吃不饱。
钟锦叫人把他的嘴先堵上了,太吵闹了。
护卫在一旁说道,“姑爷,这人不像有这个胆子的,只怕是受人指使,您看他身上,这么大的力气,只怕是您和咱们家姑奶奶得罪了什么人。”
钟锦道,“我们俩今年得罪的人可不少,先给绑起来送到官府去。”
钟锦心里有数,胡大人被迫“失踪”之后,仍旧有人给他写信,建议他抬高粮食价钱,隔壁州府不少商人都是这个想法,钟锦不愿意,想来因此得罪了那些人。
更准确的是,他们得罪的是那些经商的背后的人,只怕自家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关正云心有余悸,说道,“盼儿,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关盼冷笑,“怕是哪个仇家打发来的,我叫人去喊我娘回来,只怕村里头日后也不能太平了。”
关正云隔着窗户往外头看,“那黑脸的年轻人,年前带人到村子里的,你娘那晚上才给人接生回来,看他们吃不饱,还送了吃食过去,这人竟然忘恩负义!”
关盼险些跌倒在地上,浑身颤抖,她心想,这些人别是早就想着用她爹娘威胁,只是那晚上受了她娘的恩情,这才等到他们夫妻过来。
关盼道,“这儿您和我娘是真的不能留了,咱们一会儿都回去。”
关正云自是不敢留的,他看那人已经绑结实了,这才出去。
谢容也匆忙赶回来,衣服上还带了些血迹,看见家里头的状况,从人群穿过,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皱眉道,“钟锦,家里都没事吧?”
“没有,您放心。”
钟锦道。
关正云走到妻子身边,正要说他们一起去梅州城。
谢容道,“那孩子还没生呢,我就回来看看,你们没事我就先过去了。”
关正云道,“我送你过去。”
谢容没有拒绝,夫妻俩又匆匆去了。
护卫赶紧追上去,可别再出了什么事情。
那黑脸汉子看看那对夫妻,又看看钟锦,似是很不能理解。
正如关盼所料,他本应该把那对夫妻绑走来威胁钟家的,他背后的人也是那样做的。
可是那晚上谢容星夜回来,看见他们之后,便问他们是不是逃难来的,还给了粮食,住的地方也是她帮忙找的。
关正云接她回去,问她那家的媳妇和孩子怎么样,他听谢容说,熬了一天一夜,才保得他们母子平安。
这汉子便下不去手了,硬是等到大年初二。
他没有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他没有想到,这对夫妻竟然这样谨慎,身边还带着这么些厉害的人,可见是亏心事做多了。
关家夫妇这样好的人,怎么有这样坏的女儿和女婿!其实他早动手估计也不行,关盼既然早有准备,自然是打发了几个人在他爹娘这边的。
只不过夫妻俩宁愿遇险的是自家,不是家里人。
他瞪着钟锦,钟锦不以为意,只觉得更大的麻烦要来了。
今日这饭是吃不下去了,谢容给人接生完了之后,天色已经不早了,一家人匆匆上了马车,谢容累得不行,靠在关正云身上打呵欠。
关正云忧心忡忡,说道,“真是没有想到,咱们家还好心收留那些人,险些酿成大祸。”
谢容道,“若是之前没有帮过,只怕咱们俩已然被绑走了。”
关正云叹气,“真是应了那句话,宁为太平犬,不当乱世人啊,这才乱了多久,就已经出了这样的事情了。”
谢容道,“我当年硬是跟着我那嫡母进宫的时候,还见过当初的太后娘娘,私下里大伙儿都说,她不是个聪明人,还没有母仪天下的气度,我当时还以为是那些人说酸话,现在瞧瞧,都是真的。”
谢容对很多事情的印象都已经模糊了,这会儿忽然想起这件事情来。
关正云道,“不怕不聪明,就怕不知道天高地厚。”
谢容道,“不是说那位秦王殿下已经打过来了吗,应该过几个月就好了。”
关正云点头,“甭管是谁,能让咱们填饱肚子就好。”
百姓们谁会关心是谁在当皇帝,他们就是争得头破血流又如何,只有能够让这天下安稳下来,这就足够了。
关盼和钟锦正在回想着他们最近得罪过的人,那些粮商就不用说了,他应该没有胆子叫人过来做出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