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遥遥无期,关盼在家里头带孩子看账本,齐国公府没有再请关盼出去,一直请的是沈筹。
他们想说服沈筹,叫他去帮忙,说服关盼,让关盼能够心甘情愿地二嫁。
沈筹嘴上应着,平日什么也不做,拖了几日,就说自己要先给南平侯府写信,他这姐姐的心都在钟家这里,都不肯认南平侯府这个生父。
沈筹也不敢得罪她。
齐国公府自然能够瞧出来,沈筹这是不大愿意帮忙,也更加确定,他们都知道这三个州府粮价高涨与齐国公府有关。
如此,那就更要想办法拉拢他们了。
毕竟让南平侯府这一双儿女永远闭嘴,实在是太不容易。
之前姓胡的必定也是以利相诱过的,钟家和关氏都不为所动,可见,他们不是钱财之利可以诱惑的。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用手段胁迫了。
齐国公世子还是有一回和这样难缠的女人交手,若是个没身份的,只管灭口就是,可她偏偏有身份,就算找些匪贼去灭口,也过不了南平侯府这一关。
齐国公世子因此很是为难。
钟家大房这边,倒是传出了喜讯,大姑娘静婉的婚事定下来了,那边差人来给关盼递话,请关盼过去。
关盼也不推辞,这日早早地去了。
刚过完年,大家都忙,关盼也没往老宅这里来两趟,今日过来,先瞧见了四太太。
四太太道,“你近日在忙什么呢,你知道大嫂给静婉找了个什么人家吗?”
“什么人家,我自然是不知道的,钟锦出门去了,我哪里有空操心其他事情。”
关盼挽着四太太的胳膊说道。
四太太压低声音,“这回可是叫大嫂如意了,来提亲的,是隔壁岳州的人家,姓陈还是姓王来着,我也记不清楚,据说几代都是读书人家,家里头还有人在外头当官,是岳州有名的大户人家,很是风光呢。”
关盼疑惑道,“不是我说静婉不好,可这样的人家,该去高娶的,怎么找到咱们家来了?
四太太道,“这我上哪儿知道去,好像是咱们家哪个姑奶奶认识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走吧,媒人就在家里头待着呢。”
关盼也不好说什么,两个人一起进去了。
大太太红光满面,许薇的脸色不大好,媒人正喋喋不休,说着那岳州陈家的好处,去年腊月就悄悄合了八字,今日过来,媒人是正经来提亲的。
许薇瞧见两个婶婶进来,赶紧请他们坐下,大太太看了两个妯娌一眼,说道,“静婉的婚事总算有眉目了,你们都来听听,看看这人家怎么样。”
关盼坐下,媒人便高声说起来。
总而言之,陈家这里也好,那里也好,没有不好的,你们家姑娘嫁过去,是高攀人家了。
饶是如此,大太太也听得高兴,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官宦世家。
关盼喝了口茶,也不多说什么。
那是人家的姑娘,轮不到关盼开口。
媒人高谈阔论一番,准备下回再来商量聘礼的事情。
等送走了媒人,大太太瞧了几个妯娌,说道,“你们还劝我,叫我给静婉在附近找一个,瞧瞧,我们家静婉养得好,识文断字的,这不是就有好人家来求了吗。”
四太太翻了个白眼,三太太随口说道,“您这话说的,我们哪儿敢劝您啊,您家的姑娘,您自个乐意嫁哪儿都行,您就是把她一辈子留在身边,也轮不到我们几个说三道四,我们自家的事情尚且管不过来呢。”
三太太自从分家之后,就只管自己门前的事情,连钟三爷领回来的小妾都不稀罕多看一眼,更别说家里头其他事情了。
大太太高兴,只当他们是在说酸话,扭头把目光落在关盼身上,道,“这婚事算是定下来了,我如今正在给静婉准备嫁妆,这可是咱们钟家头一个出嫁的姑娘,嫁妆上可不能薄了,九弟妹,你说是不是。”
关盼心想,原是有算计她的几两银子了。
她一个隔房的婶婶,犯得着上赶着给人家送银子去吗。
犯不着,没这个必要。
就怕给了银子还落不得好。
关盼道,“大嫂,去年和今年年景都不好,我和钟锦买的粮食,都得高嫁买,低价卖出去的,如今账面上的亏空,都是我在贴补,虽是如此,静婉的添妆我却是不会亏了的,我那儿还有几副头面,回头给静婉添上。”
大太太也是真敢想,从她这儿给自家姑娘要嫁妆,钟家十来个姑娘,从十五六的,到四五岁的,还要关盼一个个贴补嫁妆,做梦去吧。
许氏站在一旁,已经不想和婆母说什么了。
那岳州陈家离这边几百里,谁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派去打听的人还没有回来,大太太就松口答应媒人的要求了。
许薇差点儿没被气死,她真是心疼自己这小姑子,好好的姑娘,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亲娘,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
大太太嗤笑一声道,“这世上,还是读过书的人有远见。”
她明摆着说关盼没有远见,在大太太看来,自家姑娘嫁了正经的读书人家,有朝一日,她夫君在朝中当上大官,钟家到时候还得靠着自己女儿呢。
关盼如今这样小气,到时候求上门来,可别怪她不客气!许薇无奈地看了关盼一眼,关盼不想听大太太在这里胡扯,起身道,“大嫂,家里头孩子还等着我回去呢,今日媒人我也见了,回头这婚事定下来,我再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