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盼的日子过得四平八稳,她觉得再不会有大事。
只不过最近的生意又做起来了,账本都是送到关盼这里的。
陶掌柜和张莹的婚事已经准备妥当,但现在情况不稳,要成婚也不太方便,只能推迟,一起出来忙了。
俞恪也坐在一旁,只是他有点儿心神不宁的,关盼和他说话,他好一会才回过神。
关盼道,“这是怎么了,丢了魂儿似的。”
俞恪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道,“那什么,溪儿前些日子不折腾,如今月份大了,那孩子便折腾起来,昨晚儿闹得久了,我也没睡好,今日稀里糊涂的。”
关盼闻言,道,“生孩子本就是个辛苦活儿,你得空多陪着溪儿,可惜近日不太平,不然还能去外头解闷。”
张莹也道,“姑爷多陪着说说话就能好些。”
她还想说自己怀着孩子的时候也是那样,但又不想提起之前的事情。
几人说了一会儿闲话,转头又说起正事来。
关盼也是有些野心的,她这几个月钱袋子都空了,如今江左三州的情况都好起来,她自然是要趁机将其他商人自顾不暇,将他们都挤到后头去。
关盼忙得连自家孩子都要顾不上了。
就这么忙了半个多月,关盼又听到消息,陆家的人前脚到了江宁府,后脚到了皇城的,是秦王世子。
关盼坐在屋里喝茶,只觉得这日子是真的要到头了。
陆家虽然厉害,可秦王世子,那是齐国公府的血脉相连的亲戚,他还能不护着自己人吗。
关盼神情颓败,只觉得这姓崔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家的天下长久不了的!关盼气得不轻,和爹娘坐在一起的时候,便忍不住骂起来,“当真是要完了,我本以为秦王还算是个明君呢,齐国公府的事情闹成这样,他们还想遮掩,这怎么遮掩,多少人尸骨未寒呢,老天爷就是瞎的,丁点儿王法公理都没有,关晏还做什么官,可别回头学了坑害百姓的事情!”
“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也不知道这天下就不姓崔了,我看他们是怕那一日来得太晚!”
她气得一通骂,反正是在自己家里头,骂了皇帝也不用怕。
关正云还抱着小外孙女,雪团儿看她娘生气,也知道害怕,这会儿靠在关正云怀里,也不敢乱动了,只看着她娘。
谢容道,“你小声点儿,吓着孩子了。”
关盼深深地皱着眉头,“我怎么小声点儿,那些人到处栽赃,咱们家也逃不过,只怕一家子都要大祸临头了。”
她看着女儿,心中苦闷,“她爹还在外头。”
秦王世子一通手段下来,只怕一家子都要丢了性命。
关盼靠在椅子上,只怕自己一家子死都死不到一起去了。
南平侯府也没用了。
谢容道,“你冷静些,不会这样严重的。”
关正云道,”是啊,内情怎么样,还不知道,你这自乱阵脚可不行。”
关盼看着爹娘,心说这二位可真是够冷静的,刀悬在头上了,竟然还这样从容。
关盼接连几日食不下咽,还不敢把事情同其他人说,很是心烦,恨不得钟锦现在就在自己身边,听她倒苦水。
沈筹听了他姐姐的吩咐,去了一趟茶山,结果回来之后就见关盼憔悴的样子,大惊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关盼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沈筹沉吟片刻,说道,“姐姐,你这是想什么呢,不可能的,齐国公府算什么东西,也就是担了一个国公府的虚名罢了,侯府可不是几句谎话就能扳倒的,咱们陆家的那位曾外祖父可还在呢,这案子叫他知道,他拼着性命也要查下去的,大舅舅这不是带了大表兄过来吗,不会是你想的那样的。”
他虽然不知道秦王为什么打发了秦王世子过来,可他明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
事情闹得这么大,秦王不可能拿着那么多百姓的人生死开玩笑,不然父亲也不会在秦王南下的时候不为所动。
关盼靠在床上,说道,“是吗?”
“自然如此,你快吃饭,虽说病弱美人也是好看的,可姐姐你还是精神些更好,茶山那边都说你的好处,还有人问你什么时候过去。”
沈筹劝说道。
关盼道,“也没事,我这是累的,你姐夫连个信都没有,只带了口信,别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心里头难受。”
沈筹看她蹙眉,又劝起来,“不会,肯定没事,说不定这会就在回来的路上,姐姐你放宽心,侯府的护卫,可不是养着玩儿的,那案子说不定还要姐夫当人证,你先照顾好自己,我看你人都瘦了。”
关盼听他劝说,心情好了许多。
“我知道了,你去看看积玉,他今早上还念着你。”
沈筹点头,这才出去。
关盼躺在床上,心想人闲得久了,果然是越发惫懒了,忙了这些日子,便想把事情一股脑儿推到钟锦头上,自己闲着去玩儿。
关盼掀开毯子起来,换了衣服,又去找掌柜的们过来商谈正事了。
大伙儿看她又忙碌起来,心想她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前几日蔫得厉害,一副银子都不能打动她的模样,今日又这样精神起来,恨不得把江左三州的银子都赚回来,可真是稀奇。
关盼忙碌了两日,家里头便来了客人,是个年轻人,关盼并不认识,沈筹一看,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表兄,陆家的人。
陆诤瞧着很温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