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呢?”
“这一段我截了下来,您自己听吧,我也不好说。”
陈梦当即毫不犹豫的就把那个录音笔抢了过来,按下了开启键,很快里面就传来了一阵电流“滋滋啦啦”地声音。
然后在三秒之后,就听到一个娇而又不媚的声音从里面响了起来。
“如今儿子都十六岁了,这一眨眼真快啊。”
紧接着就是时寅那感慨的声音冒了出来,“是啊,我都老了,不过还好这小子在你的培养下还不错,将来时家就靠他了。”
“胡说,难道你为他费心的还少吗?我多高兴为你生了这么个儿子,有了这么幸福的一家。不过如今想想最值得感谢的还是时夫人,要不是她不能生,我哪有这个机会。”
“那你不如感谢我,毕竟她不能生这件事我可是花费了不少的精力。”
……
“啪嗒”一下,随着那句话说完,陈梦的手微颤了一下,录音笔立刻掉落在了桌上,发出了清脆而又冰冷的声响。
窗外乌云密布,远处隐隐约约有雷声滚过。
一场暴雨就这样倾盆倒下。
街道上的人被这猝不及防的大雨弄得四处逃窜。
大雨随风打在窗户上,发出“噼噼啪啪”地响声。
陈梦在那间茶室里坐了很久。
久到窗外的天色都暗了,茶水也早就冷透了,对面的那位私家侦探也早就离开了。
许久之后老板过来亲自提醒一番茶室要关门打烊了,她才失魂落魄地离开。
回到时家的时候,时寅根本没有回来。
她的一腔怒火根本找不到人发泄。
更何况她也知道,就算是时寅在,她也不能就这样发泄。
如今的她没有孩子,时家的大权也早已落在时寅的手里,他根本不畏惧自己,也不害怕陈家,吵架到最后失去一切的只会是她。
时寅一旦把她踢出家门,陈家也不会接纳她。
她将会一无所有。
一想到这四个字沉甸甸得压下来,胸口那股怒火就这样被硬生生被压下来一截。
可不甘和悲愤让她几欲吐血。
孩子……
她这一生的痛。
这些年她因为无法受孕,精神极差,睡不着觉,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喝水都想吐,看到人家的孩子蹦蹦跳跳,她甚至都会精神恍惚到怀疑那是自己的孩子。
最后一度靠着吃抑郁药才能缓过来。
结果没想到,自己的这些状态,都是时寅明里暗里动的手脚。
他亲手设计并且亲手剥夺了自己能够成为母亲的身份。
他甚至就这样冷眼旁观着自己的痛苦,并且无动于衷。
不,不是无动于衷。
他在录音里的那番话明明就是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他看着自己的丑态,自己的发疯和伤心,心里暗自搞定。
多么恶心而又卑鄙的男人。
那几天她在孩子和现实中情绪反复,索性借口自己头疼,每天都浑浑噩噩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正好时寅这段时间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根本不回来住。
她也不必强忍着恶心勉强自己。
时家的佣人见了,为此担心地想要找家庭医生过来,但都被她拒绝了。
她每分每秒陷在那份蚀骨之痛,想恨、想歇斯底里,想发疯,可最终也只是将头埋在枕头里,死死咬着布料哭泣,以免被外面的佣人听到,把话传到时寅的耳朵里。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才发现自己深陷在一个怎么样的牢笼之中。
而偏偏在此之前她以住在这样的地方而沾沾自喜。
多么可笑,而又愚蠢。
一连颓了好几天,直到佣人在门口汇报一声珺小姐来了,她才慢慢清醒了片刻。
只是……
时珺来,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时珺能救她不成?
呵。
真是太荒唐可笑了。
她当下就重新躺了回去。
可三秒后,却“噌”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荒唐……可笑……吗?
时珺或许不救自己,但是……
她能帮自己啊!
她,陈梦,陈家的千金,时家的大夫人,怎么甘心吃这么大的闷亏?
更何况她也不是没有底牌,不是吗?
楼下那个人不就是最大的底牌吗?
时珺和时寅的生死之仇,她才不相信时珺会忘记。
她很清楚时珺的性子,倔、记仇、睚眦必报,并且不惜一切代价。
当年她和时寅强行把她从那个女人的身边带走,想要粉饰一个比较好看的身份,结果她却在聚会的现场亲手砸碎,一句私生女,时家的脸面被扯下来在地上踩。
那时候她才不过十岁,没有任何独立能力的情况下,就这样敢。
跟别提现在的她能力几乎和时寅齐平,甚至隐隐有压过他的样子。
所以和时珺示好,和她站在统一战线,到时候既扳倒了时寅,为自己出气,还能借着合作的理由,求她给自己一条活路。
想到这里,她胸腔里的那股不甘心被现实压垮的怒火再次死灰复燃了起来。
不仅复燃,甚至这股火越烧越旺。
恨不能将她燃尽!
于是,她当机立断地冲到了洗手间好好整理了一番自己的鬼样子,然后穿好衣服就快速冲下了楼。
正巧这个时候,时珺在没等到时寅之后就打算离开。
陈梦一看到她要离去的背影,也不知怎么了,就脱口喊了一声:“时珺!”
大厅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