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身上正不好,头疼得厉害,一听云书岳来了,身上还被府里的丫头泼了尿,气得脸色涨得通红,也顾不上身子不好,扶了一个丫头就急急地迎了出来。
云书岳虽然口口声声跟她叫着“姨妈”,可她心里有数,人家不过是冲着世子妃叫的,不然,她可是什么也不是。
就算是她和庆王妃关系不错,可她知道,庆王妃不是世子的亲娘,和世子的母子关系也就是明面儿上,并不亲热。
如今世子在王府里遇到了这样的事儿,一个不小心,王家一门老小都赔不起罪。更何况庆王目前是皇上最为仰仗的人,这世子,和皇上更是打得一片火热,将来的前途,那是无可限量的。
想到了这一层,王夫人怎能不着急上火的?见了世子就自责地直骂自己:“哎呀,小爷,你看我这病了这几日,府里鸡鸣狗盗的,什么事儿都出来了。要不是被那几个妖精给气得,我能这个样子吗?”
闻着云书岳身上的骚味儿,她忙横了立在身后的丫头红叶一眼:“还不去服侍世子爷去沐浴更衣?真是越大越不会伺候了,难道还要我亲自说去?”
红叶忙低声应了个“是”,就上前替云书岳脱了外袍,却拿在手里并不下去。到底迟疑了一会儿,她才难为情地问道:“夫人,是拿一套小厮的衣裳给世子爷换了吗?”
“胡说。”王夫人脸色一冷,骂道:“跟在我身边心里一点儿成算都没有。去,跟大少奶奶要一套大少爷新做的衣裳,世子爷这么金贵的人,能穿小厮的衣裳吗?”
云书岳恢复了以前一贯的嬉皮笑脸:“姨妈对我最好了,连这衣服也这么经心。”
王夫人就拉了云书岳的手笑道:“好孩子,你是个懂事的,在姨妈这儿不要外道,跟姨妈说说,到底是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丫头干的?我让人大棍打死她!”
云书岳若无其事地笑道:“姨妈,没事儿了,我已经让人把她拉下去处置了,还不至于就让她死。”
像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云书岳忙招手叫过立在角落里的筱蓉,“姨妈,要不是我,今儿遭泼的就该是这个丫头了。”
筱蓉忙上前恭恭敬敬地给王夫人磕了三个头,她心里明白,云书岳这是在给她找机会呢,既然机会来了,她就必须牢牢地把握住。
“这不是红桑调教的那个丫头吗?你说的那个胆大包天的丫头莫非是红桑?真是越大越没用了,竟然干出这样的事儿来。来人,把红桑找来。”王夫人沉声吩咐着,旁边侍立的丫头婆子一见夫人发了怒,哪有不认真的?赶紧地就去叫红桑了。
众人正等着,老远就闻到一股恶臭味儿。王夫人不由皱皱眉,问身边的红叶:“什么味儿?”
红叶也不知道,用鼻子嗅了嗅,脸忽然涨红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回道:“夫人,好像是茅厕里的粪臭味儿。”
王夫人的脸刷地就黑了,这不是再打王府的脸吗?贵客还在这儿呢,这些狗奴才就刮茅坑了?
还没等她暴怒出来,就听红叶眼尖地叫道:“夫人,您快看……”
院门口,几个婆子捂着鼻子,别着身子带着一个满身滴滴答答往下落屎尿的人进来了。顿时,一院子的人都捂了嘴,不敢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