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疼得冷汗淋漓,几房姨娘的脸色也各不相同。筱蓉站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主子们都能进房,她们只能站在外间里,听着王夫人传来的痛苦的叫声,面上虽然不敢有什么表示,可那眼珠子一个个都跟活了一样,滴溜溜转个不停。
去了人那么久了,大夫还没来,也不知道这府里的下人都是干什么的。
筱蓉来了这么几天,隐约听人说起,这大少爷是王大人头前那位夫人生的,二少爷是小妾生的。王夫人并没有生下一儿半女的,眼下,疼得死去活来的,屋子里站满了人,并没有一个真正关心她的。
眼看着众人乱糟糟的,几个姨娘就在外头嚎叫了起来:“夫人啊,姐姐啊,您可不能走啊……”
好像算准了王夫人这次要死一样。
筱蓉看着众生相儿,心里暗暗冷笑:这可怕的大户人家,除了勾心斗角,争个你死我活的,还有一点儿亲情吗?
王大人到京里去了,到现在去的人也没赶回来。要是王夫人在这个当口儿上出了什么事儿,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
想想她显赫一世,这时候也着实可怜。不过筱蓉不想埋没在这王府里一辈子,她还想为父母报仇,还想顺藤摸瓜到庆王府查出杀父仇人。
想做到这一切,也只有王夫人这条路可走了。她是未来世子妃的亲姨妈,怎么着也能见到世子妃,只要能进了京,她就有法子进入庆王府。
王夫人这病她不是不能治,只是治好了之后,势必会得罪这府里的有预谋的人。但是现在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她只能靠着王夫人这一棵大树。
想着。身子已经越过众人往前挤。却被王夫人身边的红叶给喝住了:“你这小丫头要干什么?夫人病得这样,你不老实待着,出来捣乱吗?”
筱蓉也不害怕,见众人都瞪着眼看她,大少爷那双鹰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只要她一有所动作,就要吞吃了她一样。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纵然是下刀山上火海,她也得去。何况是做自己得心应手的事儿呢。
清了清嗓子,筱蓉镇定自若地说道:“红叶姐姐莫要生气。我不是来捣乱的,而是给夫人治病的。”
“你会治病?”好几个声音都异口同声地说出来,仿佛见到了奇观一样。
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筱蓉只淡淡地答道:“我娘先前也有个头疼的毛病儿,我姥爷会针灸,就给她针好了。我小时候天天在旁边看,也就学会了。”
她不敢暴露出自己的真正身份,只好瞎编了这么个理由。
大少爷上下打量着她。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听她说完,就嗤笑一声:“你这么大点儿丫头要是会治病,那天下的大夫都得喝西北风去。”在他眼里,这小丫头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来。
筱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些人真是愚蠢。不过他们显然不想让王夫人好起来,天知道,他们都安着什么龌龊心。
里屋里显然有人把这话告诉了王夫人。正当筱蓉觉得自己这个目的将要达不到的时候,就听红叶匆匆地跑出来传话:“夫人让你进去呢。”
王夫人疼得死去活来,但是脑子是很清醒的,她知道这个时候,府里没有一个人能真心对待自己。那帮子小妾更是巴不得她死了。大少爷不是她亲生的,更指望不上。
要说王大人。待自己也就那么回事儿,要不是她娘家妹妹的女儿将要为世子妃,她又和庆王妃交好,凭着她这么多年一无所出,在这府里早就没有地位了。
听红叶悄悄地趴在她耳根上说,早上世子爷领来的那个奉茶的小丫头说能给她针灸,她就信实了。
这当口儿,只有落井下石的,哪有主动提出来要给她治病的?更何况她这毛病儿找了多少名医看了,也没有效验。
所以,她当机立断让这个小丫头进来了。这么点儿年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想来是有几分把握的,说不定,这病就打她身上好了也未可知呢。
筱蓉进了里屋,趴在她床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起身才道:“夫人这病虽然怪,但也能治,先前我娘头疼起来和夫人的病就很相似。”
王夫人有气无力地挥挥手,示意丫头搬凳子给筱蓉坐。半天才道:“不拘你用什么法子,只要能治得了我这病,尽管使出来。”她也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心态,反正这病发作起来也是疼得要死,不如就这样试试吧。
大少爷也顾不得人多不便,忽地一下就从外边窜进来,跪在床前磕头苦求:“娘,您不能信这么个小丫头啊。万一她说大话治不好怎么办?”
王夫人素白的脸微微绽出一抹笑,望着大少爷的眼神也温润起来,显得一副母子情深的样子,笑道:“好孩子,你别这么挂念,我这病我自己知道,与其疼死,不如让这丫头试试呢。你出去吧,也别候在这儿了,带着她们各自回去吧。”
她不想看到那一张张浓妆艳抹的脸,一想起那些女人巴不得她死了好上位,满心里都是怨恨。
大少爷无奈地出了屋,刚带着姨娘们要离开的时候,红叶忽然追了出来,喊道:“大少爷,夫人交代了,说是那丫头不管治不治得好,都不要难为她。”
大少爷瓮声瓮气地应了:“晓得了,我还不至于如此小心眼。”对王夫人的多此一举感到有些厌烦,说完,就带着一众女人出了王夫人的院子。
这里,王夫人就让红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