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她打得好吗?那她就打得再好点儿让他见识见识。
心里暗恨着,筱蓉手里的劲儿不觉得就大了起来。扇子扇出来的风吹得云书岳的墨发飘起来。低了头正夹了一筷子笋片的云书岳,嘴角不由勾起来。看样子,这丫头是个不服输的。
用了膳,丫头端了香茗上来,服侍着主子们漱口喝茶,筱蓉就等着云书岳让她下去,谁知道这家伙慢条斯理的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慢吞吞地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刘碧云说着话,让她顿生无力之感。
夜深了,云书岳才起身告辞,刘碧云也就没有强留,毕竟她目前的身子还不能伺候他,女人这样的身子都是不洁的,男人这时候在别的女人屋里过夜,女人是不能有外话的。
筱蓉也随着云书岳一块儿出去了,待到自己的门口的时候,云书岳忽然就停住了脚步,拉着她的手一路往外疾驰。
她的手,被他刚劲有力的手攥得有些生疼,想往外拽出来,却纹丝不动,只好由着他办拖拉着往外拽着。
走了半柱香的功夫,这家伙竟然拽着她来到了庆王府的后花园里。因为夜已深沉,路上没有几个人,除了隔一段时候出来巡视的值夜的下人,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个时候竟会有人在后花园里。
黑晶晶的天空,一丝亮光也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连丝风都没有,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筱蓉先前还有一股子恨意,这时候却恨意全无,不知道云书岳究竟要干什么。虽然她是一个小丫头,他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可孤男寡女,半夜三更。乌漆八黑的,他要干什么?
心里隐隐有丝不安,她身子抖着发着颤,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就算是云书岳是个正人君子,可这个时分出来,实在是很不妥当。也不知道这家伙吃错了什么药了。
云书岳却没想这么多,这也许就是男女之间的差别了。
他只一味地拉着筱蓉的手,皱着眉头问她:“你是不是心里很不服气?不想给人当奴做婢的?”
没想到他问出这个问题来,真是可笑!谁一生下来就想给人做奴做婢的?要不是家里贫困或者是遭了别的事儿,谁都想好好的过日子啊。
可是面对着这个不知稼穑艰难的世子。她也不能直接这样说。苦笑了一下,她委婉答道:“世子爷这话让我好生难回。我能有什么不服气的?我只不过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如今有口安生饭吃。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知足了,怎么会想这么多?”
云书岳哪里会相信她的话?依旧不依不饶:“我知道你的心思,刚才让你打扇,你手上那么大的劲儿。可见是恨我的。刘碧云那副嘴脸,你若是天天在她面前,能讨得了好去吗?”
“世子爷此言差矣。”在云书岳面前,筱蓉不知道为何,没法和他讲究那些尊卑贵贱。他也说了不用在他面前称“奴婢”,所以。她索性大着胆子笑问:“原来世子爷看得这么通透!只是世子妃那脾性,您也不是不知道,您都拿她无法。何况我们这些蝼蚁一样的人呢?”
说罢,低了头,想要抽回手:“世子爷还请自重。虽然我是世子妃屋里的奴婢,可世子爷也不该这么黑灯瞎火地把我拉到这儿。就算是想问几句话,也大可以在有灯的地方。”
云书岳不由叹了口气。这话说的,好像他是个登徒子一样。其实他不过就是想问清楚她的心意。因为每次看到她毕恭毕敬地站在刘碧云屋里给他打扇,他就觉得心像针扎一样疼。
他想给筱蓉自由,想让她像只自由自在的鸟儿一样飞在蓝天里。可是正如她自己说的,她无父无母的,就算是给了她自由,她又能靠谁呢?自己又有什么理由照顾她呢?
想到要照顾她,他忽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若是她再大一点儿,自己娶了她,不就成了吗?她有个家,他就更方便照顾她了。
只是这念头烧得他双颊通红,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能让他一想起来就心慌意乱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算是已经见识过女人的她,在筱蓉面前,还是不能时刻都保持冷静!
甩了甩浆糊一样的脑袋,他兀自拉着筱蓉的手不放,而筱蓉,也在百转千回中,想了一个主意出来。见自己的手依然被他牢牢地握着,索性也不挣脱了,只是似真似假地笑问:“世子爷,您既然这么关心我,能不能为我在世子妃面前说几句好话?”
云书岳想给她自由,可现在还不是她自由的时候,她要是离开了庆王府,那查找杀父杀母凶手的线索可就断了。她只能依附着他!
“你说!”听了筱蓉的话,云书岳很高兴她有事儿能找他。
“世子爷能不能跟世子妃说说,以后准我每隔一天就到我表兄的医馆里坐诊?您也知道的,我懂些医术,要是我不去,表兄那儿怕是开不下去了。他还有一家子老小要养活呢。”余扬已经托人给她递了好几次信儿了,可她苦于无门,一直出不去。
刘碧云现在这么巴结云书岳,想来他说上一句话,她定然会同意的。
云书岳想起当初她在济民堂救死扶伤的事迹,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下来。她现在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鸟儿,空有翱翔的本领,可是无法施展。若是以后能常常出去行医,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起她专心致志地对待病患的那张小脸,他的心底就柔软起来。
郑重地点点头,换得筱蓉一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