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这些人有问题,但他们只要死咬着不认,倒也不能强说人家有罪。
孙妈妈等在屋内,脸上的得意之色越来越明显。当韩琦和崔桃再进屋时,她忙主动跪下,哭天抢地地喊冤。
“却不知外头哪个瞎说,诬陷我这里有问题,奴家真真从头到脚都清清白白的。”孙妈妈随即又朝崔桃磕头赔罪,“因怀疑小娘子是别家派来的细作,想抢我们天香楼的客源,故我拿匕首吓唬了小娘子。实属是我不对,我给小娘子赔罪!”
孙妈妈态度虔诚道地歉,不似之前那般带着几分猖狂之态了。偏偏此刻她这副模样,在崔桃和韩琦面前更显猖狂。因为谁都知道,她这是胜利后故作谦虚的惺惺作态,看起来更叫人犯恶心。
“才刚事发突然,奴家也是一时间反应不及,态度略有不妥当之处,还望二位贵人海涵。现在奴家也想明白了,所谓清者自清,奴家什么犯法的事儿都没做过,怕什么?且等着就是,我自是相信开封府里会有青天,能还奴家一个清白。”
孙妈妈边笑着说话,边淡定把目光落在崔桃身上,故意问一句。
“小娘子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自然是,清者自清,你若犯了罪,必留痕迹。你若没犯罪,”崔桃扯起嘴角,也对孙妈妈微笑,“那是不可能的。”
孙妈妈嗤笑,“小娘子这是何意?莫不是找到了奴家的罪证?那怎生到现在还不拿出来?”
“后院西北角,堆柴的院子。”崔桃道。
孙妈妈目光瞬间下移之后,复而再瞪崔桃,“我不明白小娘子此话何意!小娘子若有证据证明我有罪,大可以亮出来,我倒要看看我哪里有罪了,我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那院子八成有问题,东西还在。”
崔桃抓住了孙妈妈目光下移的微表情,对韩琦小声道。
衙役刚才搜查那两间柴房的结果是:除了堆放一些木柴外,没有任何特别的东西。
韩琦和崔桃决定亲自去看看。
二人朝门口走的时候,孙妈妈突然从他们的身后发出笑声。
“两间破烂房子罢了,能有什么问题?二位贵人为了在我身上安下罪名,可谓是煞费苦心了,连柴房里有罪证的事儿都能想出来。是我真不明白了,我一个老妪哪里讨人嫌了,得罪了二位贵人非要如此恨我?”
崔桃没理会孙妈妈再讲什么,随韩琦来到院子后,就检查这里的情况。
两间柴房确系如衙役所说的那样,除了堆砌一些木柴之外,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仔细排查了屋内屋外的墙面地面,也没有机关、暗格或地道之类的东西。
崔桃走出房间,再环顾院子一圈。
“会不会是什么小物件?在我们的监视下转移了也难察觉。”李远揣测道。
“若只是一个玉佩大小的东西,你会选择放在这种房子里,故意让人守着?”崔桃反问。
李远挠挠头,“是有点怪,随身携带就好了,实在害怕,多带几个人跟着保护自己就是,何必每天非要日夜守在这种破地方?”
“所以在这里的,该是不能转移或者不好转移的东西。”
崔桃暂且没有头绪,便问韩琦,他都在这院子里看到了什么。
“房,墙,柴。”
听韩琦简洁的回答,崔桃瞬间豁然开朗,房和墙她都已经检查过了,确定没有问题。崔桃便盯向院里堆砌的那些木柴。
“却不是这里的,该是屋里的。”韩琦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命李远等人把屋里的木柴搬出来一些。
这些木柴大概有正常人脚踝粗细,两尺长,烧火刚好够用。
李远等人用斧头劈开这些木柴,起初几个没发现异常,随后有一名衙役在横砍木柴的时候,斧头下了一半后就再砍不下去,撞到了硬物。
撤掉斧头,扒开木柴来看,竟瞧见里面有黄灿灿的金条!
再看这金块背面,还有两浙官府的铸印,是官银!
之后,衙役们在木柴堆里找到了越来越多的金条。按照屋里堆放的木材数量来看,两间柴房的金条足有近三四百斤。
一座小小的青楼,居然存放着如此之多的官府用于上缴朝廷的官银,自然是罪责难逃,死不足惜了。
当金条被丢到孙妈妈面前时,孙妈妈脸色霎时转白,整个人一直维持绷着的那股气势瞬间就垮了。她像个霜打的茄子,打蔫地瘫坐在地上,呆滞了半晌,才终于意识回笼,彻底清楚了自己这次是彻底玩完了。
“老实招供,只要你供出天机阁所有的消息,韩推官可以酌情考虑给你留个全尸。”崔桃对孙妈妈道。
孙妈妈茫然地看向崔桃,“什么天机阁?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天机阁。那些金子我倒是可以解释,是两浙兵马都监胡洲给我的!他这人贪财好色,为了博得我们楼里的两位花魁的欢心,很舍得钱花,后来钱不够了,偶尔来时就都会拿十几块金条给我。经年下来,就攒下了不少。我也晓得这东西危险,所以就藏在了木柴里,等合适的机会运送出去重熔!”
孙妈妈老实磕头认下了自己私藏官银的罪名,却不认跟天机阁有关系。
“孙妈妈以为不认,便没人能证明你就是天机阁的杀手红姑了?”
“什么红姑,奴家听都没听说过。”孙妈妈此时已经不敢去瞧崔桃,只是板着一张脸,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但她在说话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