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快地塞进韩琦的嘴里。

韩琦怔了下,方缓缓咀嚼。

“六郎岳母所做,觉得味道如何?”崔桃问。

韩琦听‘岳母’这个称呼,禁不住笑起来,立刻点头。

至福田院,崔桃便查看了五名死者的死状。那厢崔茂正在听福田院的其他人讲述当时的情景。

“丁大郎非说自己是一把伞,下雨了,他要把自己撑开。一直张开双臂,说要给我们挡雨。”

“李三郎嗡嗡挥舞着手到处跑,还要去寻茅房找屎,得亏我们拦得及时呀!我觉得他八成觉得自己是苍蝇了,”

“曲二郎跟疯了似得,说着火了,一头扎进了水缸里。”

“姚仵作就哭喊着他死的冤枉,是他丈夫害死了他!”讲述此事的目击者不忘补充解释,姚仵作哭喊的时候嗓音略有些尖细,肯定是觉得自己是个女人。

“齐五郎最老实,蹲在地上装石头。”

崔茂听到这些证供后,颇觉得费解,他随即看向崔桃,便见她正一脸严肃认真地去查看每一位死者的眼耳口鼻,双手,还有肤表情况。这副模样不知为何,分外惹人目光。这让崔茂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女儿真的跟凡俗人不一样。以前他眼光世俗,这真是无知、浅薄、龌龊了。

“出现过呕吐症状,还产生过幻觉,死因应系食物中毒而引发的脏腑衰竭。”崔桃询问当时午饭的情况,听说他们是六人一桌,但只有姚仵作等五人出现了这情况,另一人邱大郎却没有任何异状。

“打听清楚了,饭菜是芙蓉阁所赠,正如崔娘子猜测的那般,是早上的时候一位白衣少年付钱,吩咐芙蓉阁的掌柜送三十桌饭菜过来,以崔娘子的名义。”衙役道。

崔茂便问崔桃,对那位白衣少年可有印象。

“有。”崔桃令人备了纸墨,当即绘出白衣少年的画像来,让崔茂的人照着画像去找便是。

崔茂打量一眼这画像,惊讶道:“这不是莫二郎么?”

“莫二郎是谁?”崔桃忙问。

“他爹是当地的大儒,还曾做过你两位兄长的老师。人早就去了,留下两名年幼的孩子。听说是家里的老仆拉扯这俩孩子长大,如今俩孩子却不似他们父亲那般爱读书了,只东奔西走地做些生意。”提及这点,崔茂还觉得有些可惜。

崔桃又问了这俩兄弟叫什么名字。莫家老大叫莫追风,年二十二;老二叫莫追雨,年十八,也就是她今早上遇见的那位白衣少年。

这位莫二郎极爱干净,也极爱美人,不管什么时候都穿着白衣。他兄长莫大郎很擅做生意,酒楼、客栈、茶果等生意都做,家财巨万。莫二郎也有经商之才,但他只做珍宝首饰和古董字画的生意,比其他大哥风雅了许多,性子却也挑剔了许多,极爱吹毛求疵。

“看来这安平城内人才济济。”崔桃随口叹了一句,问福田院的人晌午的饭菜可有剩下,特别是姚仵作他们吃的那桌。

这问题换来的是福田院一众人等非常一致肯定地摇头。

福田院的住户平常都吃得不好,难得有人善心接济他们一顿好饭,又是芙蓉阁所出的美味,大家自然是疯抢一通,吃得一干二净,连片葱叶子都没剩下。

如果饭菜方面的线索不够,那就只能剖尸了。

崔茂一听自己女儿说剖尸,眼睛瞬间睁得比牛眼珠子大,他嘴动了动又抿住了,想说又不敢说。他知道自己说了肯定不合适,可是又本能地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崔茂无可奈何之下,便用牙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管住自己别多管女儿的闲事。

“那一桌菜小人只有一样我没吃,芙蓉蘑菇。小人一吃蘑菇便容易浑身起疹子,所以那菜便是再香,小人都不敢吃。”邱大郎解释道。

“三十桌,每桌都有芙蓉蘑菇。我早上也尝过这道菜,所用的为鸡腿菇,只用了蘑菇腿儿的部分,系为白色。你瞧你们桌上的那盘蘑菇颜色可有异常?”崔桃追问邱大郎道。

邱大郎马上道:“不止是白色,因我吃不得那道菜,又有几分羡慕,所以就多看了两眼,记得特别清楚。那盘芙蓉蘑菇里面,还有棕褐色的菇。”

“毒菇可致幻,引发多脏器衰竭而亡,具体致死原因,那就需要剖——”

“不用不用,这就够了!”崔茂马上道,说完之后,他还小心地看崔桃一眼,把声音降低,再温和一些,“足够了,真的够了。”

“哦。”崔桃没活力地应承一声。

崔桃建议崔茂,令衙役先查封福田院所有地方,将所有人员都回房待传唤,暂且不准外出。

崔茂应承,一面按照崔桃的提议吩咐下去,一面令衙役收敛尸体,细致记录案发时所有目击者的证供。

崔桃则和韩琦直接去了芙蓉阁调查,既然这案子跟她扯了关联,既然凶手敢在以她名义赠菜的饭菜中下毒,那就必须得做好被她抓的准备。

崔桃等先盘问了芙蓉阁的掌柜以及厮波,白衣少年莫追雨作案的可能性基本被排除了。

据掌柜描述,莫追雨在早上跟崔桃聊两句之后,就折返回天字一号房,跟他大哥一起用了早饭。离开的时候,他定下了福田院的三十桌菜,钱也付清了。

之后便是他们芙蓉阁做饭弄菜了,三十桌可不是小数目,芙蓉阁原本准备今天的菜量就不够了,又去外头采买了许多,然后从备菜到做完,忙活了近两个时辰才做完。之后就是打发店内的厮波送饭去福田院,因为数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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