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去吧。”萍儿笑着鼓励,眼中满满地期待。
冯大友慌忙告辞,万万没想到自己惹到了开封府的人!
但到了下午,冯大友又不甘心地跑了来,小心地跟王四娘和萍儿打听崔桃脾气好不好,他如果真去找她会不会被抓之类云云。
“抓是不可能抓你,咱可都是按规矩办事的衙差。但不理会你是极有可能的,崔娘子正忙活干尸案呢,没头绪。”
冯大友再细打听干尸案的情况,讪讪地去了。
干尸案最棘手的问题就是无法确定死因,没有死因就没有办法估计作案手段,进而无法推敲作案的途径、地点和环境。
正当崔桃以为这桩案子可能要变成悬案的时候,冯大友突然找上她了。
“我听说崔娘子在查干尸案,没头绪,还听说尸体在青窑发现的?”冯大友问。
崔桃瞧他似乎知道点什么,让他有话就说。
“崔娘子的生发膏可真好用啊,小人这里的头发都长出来了,这要是长满头……”
“说过,保证不了。”
“不需要保证,崔娘子只要再多给小人一些生发膏就行,求求你了!”冯大友见崔桃不为所动,忙告诉她干尸案的事儿他查出点消息。
“说说看,真要是消息有用了,便送你一大罐。”
冯大友马上告诉崔桃,他其实在街道司做事,是个屯长。
这汴京城内的街市热闹,摊贩多,自然就会生出很多问题。比如侵占街道,违法搭建,穿凿垣墙,丢秽污之物,这些都需要有人专门的进行管理。道路司就是专门负责管治这方面问题的部门,除以上所说的内容之外,还管道路的维修、积水、交通等等。
可以说道路司就是汴京城内的城管外加交通警察,他们是由五百名士兵组成,统一着青衫。
街巷里的商户、摊贩们有不少都是爱占便宜耍流氓的,甚至会有暴力抗法,所以道路司的人基本上个个都练就了大嗓门,样子也看着比较蛮横。冯大友是个屯长,下面掌管五十个兵,这本事自然也更厉害些,嗓门也比一般人大。
“难怪你去我的铺子,那么凶横、理直气壮、胡搅蛮缠,原来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呢?”
“不敢不敢,小人这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不过小人是真在乎那三根头发的,就剩三根了,没了就意味着小人真没头发了。”冯大友可怜巴巴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脑袋这么多地方都是光着的,啥时候都跟头顶那样长上头发,唉。
冯大友随即跟崔桃讲他打听到来的消息,青窑那边有以陈三郎为首的一帮十几岁少年,得闲就去街上耍流氓,还会扮劫匪去路上吓唬人。孩子们小打小闹的,东一头西一下,经常都是一时兴起悄悄地干。知情的人不对,都是跟他们要好的一些人,会偶尔听到他们吹嘘两句。
冯大友憨笑着告诉崔桃,他如今管街管得也算是半个流氓了。不过倒是跟一些摊贩不打不相识成了好友,还能在那些小流氓跟前立了些威风。所以他凭这缘故,去好一顿求人和费力打听,才打听到这些。
“看来这关公的大刀也有不好用的时候,得用你们的打狗棒才行。”
崔桃感慨冯大友所言是个线索,她会命人暗中查实。
“这些人自成一小帮派,秘密捂得紧呢,怕是不好查。”
冯大友还告诉崔桃,他们那些人中谁要是做出卖消息背叛的事儿,那必然会遭其他人围攻。即便是没参与陈三郎的事儿,只要是事不关己的儿,他们绝对不会多言。要是正经官府的人去问他们,那更是不可能有人会说,站出来作证了。
“不知道时,可能是查不到。但这知道了,就自有办法了。”崔桃让冯大友傍晚的时候即可去铺子里取生发膏。
冯大友千恩万谢,给崔桃再三行礼才告辞。
王钊来找崔桃,瞧见一秃头壮实的男子再三给崔桃道谢,好奇地问:“崔娘子这是又降服了哪一路妖怪?”
“道路司的。”崔桃随即将陈三郎等人情况讲给王钊。
“陈三郎?便是罗大郎特意挖出干尸,要在人家生辰宴的时候,拿干尸吓唬的那个陈三郎?”王钊不禁唏嘘,“原还以为他是个无辜的,想不到竟可能跟他有干系?”
崔桃点点头,请王钊务必细致勘察,“尸体在青窑发现,必该是可能了解内部情况的人所为,只是官窑内雇工人数过百,又是一年以前的事了,加之他们自己还抱团自成一小帮派,就更难查了。瞧他们怎么排斥罗大郎在外,便可知一二了。”
王钊请崔桃放心,他会亲自督促,派人暗中小心注意陈三郎等人的动向,并彻查他们之前的行动轨迹,看看是否能找到案子相关的证据。
“那金步摇的图,我已经按照方厨娘的描述还原,画了出来。”崔桃取来给王钊。
时隔这么久,金步摇可能早已经被拿到陌生的首饰铺等地方售卖,可能是找熟人卖了,也可能还被凶手留着并没有拿出来。凭此来追查线索,如大海捞针,可能性不大,但有总好过没有。
王钊见这图画得精细,不禁感慨崔桃对这案子格外上心,这段日子因没有线索,瞧她吃饭都没有以前兴致高了。莫不是因为这案子跟韩推官有牵涉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