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远已经感觉到自已失言,他觉得那样肮脏的事情,会脏了他未经世事妹妹的耳朵。而王珍珠明显跟他不是一样的想法,她反而跟着叶浅玉一样,伸手扯住他另一边衣袖,轻晃动两下,说:“你说给我们听,让我和囡囡长些见识。”
叶怀远望见王珍珠眼里执着,他知妻子一向比他的心思灵动,她如此劝说,一定是有其用意所在。叶怀远望一眼叶浅玉澄清如水的眸子,依旧有些迟疑不决,王珍珠这时却用力的捏了他一把,他转头望见她眼里的肯定神色,想着她时不时的提醒说:“囡囡为人太过纯白,未嫁之前,如此是幸事。可是嫁人后,还是如白水一般净,将来在夫家不知要吃多少的苦头,才会明白世事的混沌。夫家人再好,终是不如娘家人知她心性。”
叶怀远轻叹息一声,颇有些羞惭神色的说:“事后议人家的是非事,原本是小人的作为,我一直想做一个君子,如今却为你们两人不得不破戒。”王珍珠笑着收回手,她满眼了然神色瞧着夫婿逗趣妹子起来。叶浅玉听他这话,反而有些担心起来,她摇头说:“大哥,既然是别人的是非事,那你别讲给我们听,我喜欢你做一个坦荡的君子。”叶怀远被叶浅玉的话直接噎住了,王珍珠大牙都快笑掉的笑起来瞧着这对兄妹。
叶怀远气呼呼的瞪着幸灾乐祸的王珍珠,叶浅玉奇怪的打量着笑得弯腰的王珍珠,问:“大嫂,你不喜欢大哥做君子吗?”王珍珠忍着笑意,她摇头说:“囡囡,你安心,你们叶家人没有做小人的天分。你大哥纵使做不了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也能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好人。哈哈哈,你大哥是想听你说两句好话,求他两句话,他好把那些事告诉我们听。其实那是什么是非事,只不过是世家里面长辈晚辈斗心眼的事,我们听听长见识。”
叶浅玉欢喜起来,笑着伸手又扯了扯叶怀远的衣袖,叫道:“大哥,你同我大嫂说说吧。我们两个不会外传出去。大哥,你说吧,大舅常说。要我们多听多看多思,你说给我听,我自个会想事的。”叶怀远瞧着她的神情,不由自主的伸手摸摸她的头,他一脸追思的说:“我们家囡囡大了。再也不是大哥抱在怀里的小囡囡了。过两年,要帮你寻人家,再过几年,你要成亲。唉,不知你会嫁进怎样的人家,不知别人会不会待你始终如一的好?”
叶怀远说着话。顿时不舍起来,王珍珠在一旁听着他的话,突然想起自家的兄长。听闻她的亲事定下来,脸上那种忽事忽忧的神情。叶浅玉脸红起来,她伸手晃荡叶怀远的衣袖,低声说:“大哥,爹娘说我年纪还小。不着急呢。”叶怀远被她扯得衣袖都歪斜下来,他赶紧伸手轻拍叶浅玉的手。说:“囡囡,你再扯下去,你大嫂又要帮我做新衣了。你放手,我跟你们说那事。既然大表哥跟我说时,没有避开过娘亲,想来他并不担心那事传出去。”
王珍珠微笑的瞧着叶怀远,她认为白静贤那样的人,从来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他待叶家人有亲情,只是他在官场修炼几年,已经知道何时何地要说何样的话。白府在他身上寄予厚望,自然不会去增加他的负担,可惜他那一个只知fēng_liú云散的父亲,却有着自已的盘数。白雅正夫妻两次借着儿媳妇有孕送女子到京城。第一次送了一对娇羞的小女子,说是为人祖母体谅孙媳妇辛苦,送来服侍孙儿的人。
白静贤自是知道自家祖母的品性,家里堂长嫂有孕时,她都未曾赠过女子给兄长,怎会千里之远,特意送来那样的两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子来服侍他?白静贤记得兄长私下感叹的话:“女人终究最了解女子,祖母是一个心慈之人,从前纵使为了跟曾祖母斗气,也不曾真正的亏待过我娘亲,反而能体谅她的难处。她那时不得不送我们父亲的女子,明显都是用来阻挠老祖母的行动。”白家老祖宗那些年最大的爱好,爱赠年轻貌美女子给儿孙,更加爱看儿媳妇们和孙媳妇们失落的神情。
白静贤成亲一年后,夫妻相处融洽起来,他通过妻子的许多言语,才开始领会到许多从前不解的事情,慢慢的回想起白府女人们各显神通暗斗技法,也慢慢能够体会到白家老祖宗后来的做法根由。她不过是被老祖宗妾室众多,伤了心的女人,她年纪越大,越发的怠见儿孙们夫妻表现出来的和煦夫妻情,她只是想通过赠予儿孙们容貌美的女子,来安慰自已,顺带证明一下,天下男人皆是一样的无情无义。
可恨之人通常有可怜之处,白家老祖宗这几年清修后,才把这一个爱好彻底的放下来。白静贤夫妻情意正浓,虽然不好怠慢祖母送来的礼物,却也不想接受这对多事的女子。他们只能悄悄书信一封给家中的长兄了解情况,方知是自家父母借着祖母的名义,做下来的荒谬事情。归家的路,实在是太过漫长。而伤了心的人,归家的路,更加的遥远没有边际。当白府随着年礼,再次送来新的美貌女子时,白静贤夫妻照旧把礼物封存在城外的院子。
长辈们的礼物,安然隔离在他们夫妻身边。白家老祖宗病重,白静贤夫妻带着孩子匆匆忙忙赶回来,顺路把四个女子捎带还了回来。叶怀远用非常的平实的话,讲完前因后果时,叶浅玉瞪大眼睛说:“表哥表嫂为什么不在京城就处理了她们,或者每年送年礼时,顺带叫她们跟着一块回来?”王珍珠伸手轻拍她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