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黎夏笑眼弯弯看向魏也,又向看一边同样惊讶的陈敏行。
长久提着的心在这一刻落到了实处,魏也语气里满含欣慰,“好久不见。”
陈敏行冲黎夏点头示意,脸上带着微笑。
“……等等,你俩先别说话!”陆东明还在状况外,他站起来,一脚踩在长条凳上,大张着双臂,阻止两人对话。
然后他机械地转向黎夏,“你说你是黎夏,那这是你本来的样子,还是……”
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黎夏难道以前一直是男扮女装吗?
“我是女的。”黎夏看着陆东明好笑,本来回到这里,她的心情有些沉重的,但看到他们三个,心情立马就好了许多。
陆东明还是不太敢相信,他仔细打量着黎夏,一点也没看出女孩子的样子,他甚至还有喉结,搁在桌子上的手,也一点都不白嫩。
“你有喉结……”陆东明迟疑地道。
黎夏笑起来,“化妆化的,现在在外面,没法洗掉。”
“蠢货,听声音就知道了。”魏也把陆东明按下去坐好,“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黎南和黎漾呢?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陆东明这才反应过来,黎夏的声音还是之前的样子,还好还好!吓死他了!
“我今天刚到,他们在姨奶奶家里。”至于危险,黎夏知道,但她人都到了湖省,离这里只有一步之遥。
来都来了。
再者她有这一手化妆技术在,只要不开口说话,就是站在周启义面前,他也未必认得出她来。
室外不是好说话的地方,魏也领着黎夏回了他家小院,陆东明和陈敏行自然是跟着的。
老魏穿着汗衫,胸口上盖上衬衣,在院子里歇着,这时候早晚有些凉,但明天还是有些热的。
见到魏也几个回来,他乐呵呵的,也没多问他们怎么多带了一个人回来,从躺椅上起了身,慢悠悠地出了门,“我去找老方下棋,晚上就不回来吃了。”
“我大舅一家还好吗?房子交到田叔手里了没有?周多春应该没有再尝试自杀了吧,还有……”黎夏一进屋,就忍不住开口问。
魏也放下黎夏的行李,给她倒了杯水,“先喝水。”
黎夏接过水没喝,放到一边,目光直直地看着魏也,等着他的答案。
“你大舅把你们一家人的牌位都接了回去。”魏也见状,在一边坐下,温声道。
知道黎夏兄弟妹三人的死讯时,杨望田刚从派出所里出来,他遇到了黎夏所说的碰瓷,但在此之前,杨大舅妈让人捎的话,杨望田也知道了。
所以他选择了报警。
魏也安排的人直接就把周启义给供了出来。
反正他答应替周启义办事,又没说不把周启义供出来。
周启义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既亏了求魏也办事送的礼和钱,还被警察找上门,亏了在村里的声望。
不过黎夏姐弟妹三个“出事”,对杨望田的打击很大,整个杨家,真正心疼他们三个的,也只有杨望田一家人。
就黎家办丧事的那几天,魏也是亲眼看着杨望田头发一天白过一天的。
四十岁的汉子,蹲在一边,自责得恨不能拿头撞墙,哭得一双眼睛都红了,是人看了都心酸难受。
“他很自责。”魏也叹气。
黎夏眼泪已经涌了出来,她多想现在跑去大舅家里,告诉他,她们都好好的,只是换了个地方生活。
但她不能。
至少现在不能。
“他把杨望材拖到灵前揍了一顿。”在魏也砸了灵堂之后,杨望湘交出房子,丧事还是得继续。
杨望田是个老实人,就算再被后娘欺压,对杨望材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是照顾着的。
老实人发起火来,谁也拦不住,杨望材鼻梁直接被打断了。
要是以往,黄四珍肯定要闹个天翻地覆,不知道是不是砸牌位和牌位自燃的事太灵异,黄四珍太亏心害怕,她任由着杨望材被拖走,也没敢拦。
打完后,也没去找杨望田的麻烦,老实得很。
“你大舅现在在省城一处工地上干活,包工头是东明他表叔,你可以放心。”魏也把手帕递给黎夏。
黎夏摇了摇头,从兜里摸出手帕,“谢谢。”
拿手帕的手顿时半空中,愣了一瞬,才缓缓收回来。
陆东明看黎夏哭成这样,也有些替她难受,反正他是挺佩服黎夏的,要换成是他,他肯定做不到独自带着弟弟妹妹去外地讨生活。
“你放心,我表叔人很仗义的,他会照拂你大舅的。”陆东明也跟着安慰。
跑去失去亲人的悲伤不提,杨望田现在的日子确实好过了不少,他实诚肯干,拿到手的工资也高,家里条件有了很大的改善。
现在就是要防着周启义反扑,毕竟公安都找上门来了,虽然没关起来,但也被批评教育了,这让周启义非常丢脸,以他们兄弟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会报复回去。
“谢谢。”黎夏擦干净眼泪。
看到手帕上的泥水印子,陆东明松了一口气,真的是化妆啊,放心了放心了。
“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大舅一家搬家到省城,或者别的地方去,需要用的钱直接从房款里头挪就好。”黎夏其实早有这个想法,只不过那时候,杨望田和周家并没有直接冲突。
再就是人离乡贱,不到万不得已,杨望田肯定不会离开故乡。
魏也其实也早有这个打算,与其左防右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