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三个爸爸,生父,黎升平,还有老魏这两个养父。
但因为小时候一根筋,犯轴,他直到现在,一直没有喊过老魏一声,小时候是不懂事,大了是习惯了喊不出口。
他心里一直跟黎升平赌着气,直到黎升平死了,他才知道生命有多脆弱,他还没有原谅他呢!
子欲养而亲不待。
老魏年纪不小了,这么些年,他虽然是受黎升平所托,但对他也算是尽心尽力。
“臭小子,我听着怎么这么不习惯呢。”老魏鼻子也有些酸,他干咳了两声,“你还是管我叫老魏吧,我怕我这心脏受不了。”
有这心就好了,这么多年了,他也不在意这么个称呼,说完,老魏怪不好意思地出了门。
人都走到门外了,还听到老魏在那里跳脚,“这臭小子猛不丁地来这一出,真是吓死个人。”
魏也,“……”
心里攒着火气,没有地方撒,周启义就成了现成的炮灰。
“叫刘老三去催款,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不出钱来,就搬周家的电器,听说他们家上个月刚换了彩电?”魏也现在是看周启义一万个不顺眼。
周启仁远在京市,他现在也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动到对方,就只能拿周启义开刀了。
陆东明早就想动手了,要不是陈敏行拦着的话,“刘老三份量不够,要不然我亲自去?”
想到要把周启义那小舅子吓得屁滚尿流,陆东明就忍不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陈敏行默默翻了个白眼,“你老实点呆着!”
他们在棉织厂这边,确实有几分面子,但最开始,其实是总有人来魏叔的面摊上敲诈,魏也气不过跟他们打了一架,慢慢发展起来的。
打到最后,他们也是莫名其妙就成了棉织厂一霸。
这事解释不清,干脆就懒得解释了,不这他们从来没有沾过任何作奸犯科的事儿。
魏也的收入,从来不是什么保护费,而是安置区的两套大院子的十多年来的租金。
是他亲生父母留给他的。
当时是两间普通的农家小院,后来租房的人多了,是黎夏的父亲把房子改建增盖了租了出去。
后来老魏带着魏也回来,黎父就把院子和租金重新都交还到魏也的手上。
同时还有一套拿几年租金买下的小院子,就是老魏和魏也现在住的那个,是黎父觉得钱放在银行浪费了,后来置办的,都是魏也的名字。
“行行行,刘老三就刘老三。”陆东明就是想去逞把威风,要真是坏人,也跟他们玩不到一块去。
把事情安排好,没隔两天,周启义家就出了大事。
周启义家的猪都被偷了,周启义的小舅子带着卖猪的钱不知所踪,就连养猪场的设备,都被他偷偷卖掉了。
现在留给周启义的,只有一个空房子。
要不是没人要养猪的房子,周启义那小舅子连房子都想一并卖掉。
“艹,那小子跑得快,钱没要回来。”刘老三一脸郁闷,他还没来得及上门去威胁呢。
魏也笑了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拿欠条去找周启义,他不是让他姐配合着,让周启义在欠条上摁了手印吗?”
这主意还是魏也给周启义那小舅子出的,只要他能弄到摁了他姐夫手印的白条,就给他放款,不然一个字儿都不借。
对一个赌徒来说,只要能弄到钱给他赌,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他也不怕,什么都拦不住他。
陈美玲又是个心疼弟弟的主,虽然心里担心害怕,但在弟弟的再三保证下,还是选择相信了自己的弟弟。
姐弟俩个合伙,趁周启义喝醉的时候,偷偷给摁了两张清晰鲜明手印的白纸。
拿到手印后,周小舅子自然是第一时间打了欠条,金额还不小。
还没从猪场一夜化为乌有的气怒悲伤中走出来,周启义又看到了那摁满鲜红指印的欠条。
“这东西不关我的事,你们要债,去找陈家人要!”周启义都气疯了,他还没有去陈家找人算账呢,居然还敢到他家里来讨债。
刘老三笑了笑,指着上头的手印点给他看,“周老板看清楚一点,这上头可是清清楚楚是您的手印儿,这个是您小舅子的,这个是您妻子的,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周启义还是不信,但看到身边缩成鹌鹑一样的陈美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您要不信,问问老板娘不就知道了。”刘老三笑呵呵的,一双三角眼打量着新楼房里的家具家电。
他们设局借钱给周小舅子,也不过是左口袋掏出来,右口袋再进来而已,都是无本的买卖。
这钱能要回来,那就是白赚的,就算钱要不回来,把这些家用电器拉走,也不算亏。
周启义伸手,还是一脸不信的样子,“你给我看看。”
说着,他就往前扑,想把刘老三手里的欠条给抢过来,但扑了个空。
刘老三笑嘻嘻的,手一扬,“别啊,这一张破纸,可是兄弟们的全部身家了,您远远地瞅着就行,什么时候还清了钱,什么时候随便看。”
周启义磨牙,看着那张借条,眼睛都红了。
“陈美玲,这他妈是怎么一回事!”周启义气得脸都要变形了,看着缩着脖子的陈美玲,恨不得一口咬死她。
这个只会拖后腿的败家娘们!
陈美玲眼泪哗哗直流,胖手抹着眼泪水,“我也不知道啊,小宝说没什么事了,他就是想进一批设备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