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杨老汉是一天三叹,每天早出晚归,不是在菜地,就是在田里忙活。
得知大儿子家的房子田地都租让给别人后,杨老汉也死了心,多的地没得种,他干脆自己去开荒种菜,然后担到镇上去卖,凭借着微薄的收入,维持着一家人的生活。
有人劝杨老汉,杨望材眼看着是不行了,让他跟杨望田说说,去大儿子家养算了,何苦那么辛苦。
现在乡下两个儿子的,老两口各自跟着一个儿子养老的也不是没有,杨老汉还能动,去大儿子家也能帮忙做点事,不会受人白眼。
不然就想想办法,不能让杨望材再这样堕落沉沦下去。
但杨老汉拒绝了,他还盼着杨望材醒过神来,发奋图强呢,毕竟是疼了一辈子的小儿子。
至于想办法,能想什么办法呢,他家望材只是暂时走不出来而已,都怪外头的势利女人,把他家望材害成这样,孩子还小,再大点再经点事,就能懂事了。
唯一让杨老汉觉得不悦的,就是杨望湘在家里搅风搅雨,但他口拙,本身又是继父的身份,轻易不会跟杨望湘打交道,有什么不快,只能捏着鼻子自己认了。
杨家的日子过得一团糟,黎夏的日子倒是过得有滋有味。
中考过后没多久,小学也放了假,暑假时间比寒假长,黎夏给黎南他们在少年宫都报上了兴趣班。
黎夏也没打算让他们一定要学出个什么样,以后以此谋生,就是希望他们多学一点儿东西,无论是唱哥跳舞,还是英语数学,只有是他们自己感兴趣的就行。
唯一的要求,就是报了班就好好学,不能只当做是好玩。
黎南还有黎漾以及陶桃都不需要黎夏操心,就陶然,扭扭捏捏这也不想学,那个也没兴趣,要不是黎夏清楚,他是想专心搞他的小生意,不想把时间浪费到兴趣班,还真由着他去了。
黎夏看了眼陶然,“不拘学什么,自己挑个感兴趣的,至少得报一个。”
暑假那么长,真把陶然放出去,把心给放野,下学期的学习可就没有丁点保障了,再者别的兄弟姐妹都在学东西,虽然是他自己乐意,但也不好厚此薄彼。
“那就报个下午的班吧,反正下午也不好出摊。”陶然犹豫再三后,报了个下午三点上课的散打班,倒是跟黎南有一个重合,来上课也不怕没有伴。
虽然决定了,但陶然心里还是可惜,中午他其实也可以出摊的,他可以出去卖冰棍的,就算不卖冰棍,也可以在家里做手工啊,哪样不是赚钱。
可看了眼已经在跟老师谈报班事宜的黎夏,陶然默默地选择了老实听话。
家里几个小的,除开陶桃年纪小一些,需要多费一点心外,其余三个大的生活上完全可以自理,平时去上课或者在家学习,基本都不需要黎夏操心。
几个小的还凑在一起兑分子给陶然投资做生意,没办法,陶然虽然现在本金多了些,但又想扩大小手工经营,又进批冰棍去卖,还是差了些。
要知道泡沫箱里冰棍的品种不多的话,可是要损失好多客户的。
开始陶然还突发奇想,要自己做绿豆冰棍去卖,但兴致勃勃地买了绿豆,辛苦熬成绿豆沙,加上粮,再在冰箱里冰好后,一算成本,陶然就蔫吧了。
“你还没算煤炭、人工、还有电费成本。”黎夏默默地提醒他,自己做的东西,肯定是货好量足的,外头的根本没法儿比。
要想赚钱,要么掺水稀释,要么提高价格,但掺了水味道比不上外头的,价格提高又没有市场。
陶然,“……”
好在做了这么些绿豆冰棍也不浪费,家里人多,一人一根,很快就消耗掉了。
为了安抚陶然受伤的心,黎夏他们还是按着市场价给了陶然钱,别说,自己做的味道是真的好,陶然心细,绿豆熬得过程中还滤过两次,糖也加足了,又沙又甜。
但陶然看着手里的零碎小票子,再想想自己买绿豆买糖花掉的钱,莫名有些想哭。
除开在家画图和上课的时间,黎夏暑假后去厂里的时间也多,虽然不参加管理,但有时候黎夏也需要过去调整一下版型,监督一下生产。
虽然省城有两家皮革厂,但现在皮革厂生产样式单一,主要以制革为主,黎夏她们的小加工厂等于是没有竞争,因为产品出色,品控到位,毫不夸张地讲,订单像雪花一样飘过来。
不过因为黎夏坚持只贴自己的厂牌,也因为错失了一些订单。
早在厂子建立之初,黎夏就坚持注册了商标,这事有杜为民找人去办,虽然拖了一阵子,但办得还算顺利。
现在厂里出产的皮包,通通用的都是自己商标。
这天黎夏到的时候,杜为民休息也过来了,说心里话,别看他在皮革总厂当着中层干部,但还真有些眼热这小加工厂的盛况。
要知道,厂里拿的是计件工资,做得最好的工人工资比他都高了十来块钱,跟他们厂里的一线职工的工资齐平了。
“夏夏也在?”杜为民每次看到黎夏,都忍不住惊叹,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又有才华又有魄力,他一大把年纪,真的是自愧不如啊。
黎夏正在定一个版,只跟杜为民打了声招呼,等忙完后,才跟杜为民坐下来说话。
“杜叔,商场那边的门店谈得怎么样了?”黎夏洗干净手,走到院子里,接过杜为民递过来的西瓜。
之前郭顺顺跟黎夏提过的,至臻皮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