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贴了两天寻人启事,就有人找上门来了,别是个骗子吧!难不成是看着三个孩子在贴,打起了坏主意?
越想,黄伏成就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拿来我看看。”他不动声色地看向对方,伸手把对方手里的寻人启事要过来,装模作样地看完,才抬头,“是有这么回事,你上门上提供线索的?你叫什么啊,哪里人?”
陈林秀有些激动,“我姓陈,叫陈林秀,家住花山区,这是我的工作证。”
还有工作证?黄伏成扒着老花镜看了陈林秀一眼,把工作证翻开,得,还是他们市一建材公司的职工。
“您这里是不是真有人在找这个胡文珍,大爷,不瞒您说,我家堂伯娘,可能就是这位!”陈林秀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看到寻人启事的激动。
他这个堂伯娘不叫胡文珍,现在户口本上的名叫陈氏,没人知道她到底姓什么叫什么,她是他堂伯五年前捡回来的媳妇。
他堂伯是个退伍老兵,早年参加过抗日战争的,因为战争残疾,一辈子也没娶媳妇没孩子,捡了老太太后,最开始也没想搭伙过日子。
一开始,还是好生照顾着,等着对方家里来找。
结果一直没人来,这老太太人是有些糊涂,说不清自己叫什么住哪,但日常生活还是没有太阳问题,就是爱出去乱走。
他堂伯干脆就带着她,顺便捡点废品换钱。
时间久了,身边人一劝,他堂伯也觉得,再是孤老老头老太太,这么住着也不好,干脆正式结婚,搭伴过日子得了。
要真有人找过来,到时候再说。
陈林秀呢,家里穷兄弟姊妹多,困难的时候差点活不下来,还是他堂伯多方照顾,他们一大家里才能全乎。
虽然没有明确过继,但家里都默认了,以后他们兄弟是要给堂伯养老的,而他这个被堂伯接过去养了几年,供上了高中的堂侄,更是要担大头。
陈林秀也觉得是应该,结果堂伯临老临老,给自己找了个老伴。
现在眼看着两位老人年纪越来越大,病痛越来越多,陈林秀心里也越来越慌,他倒是没想逃避责任,就是上有老下有小,压力实在是太大。
而且说句心里话,他自己的堂伯,怎么着他也甘心情愿,但万一他堂伯没了,以后他是真不想接手堂伯娘这个麻烦。
早几年他这堂伯娘还能生活自理,现在差不多全靠他堂伯照顾着了,想到这担子以后要落到自己夫妻头上,陈林秀就觉得头疼。
如果堂伯娘的家里人真的找过来,那他可就要轻松很多了,至少他堂伯娘以后的后事,他就不用操心了。
“真的,我大伯娘右边眉毛和右下巴都长了痣,神智也确实不是很清醒,五年前被我堂伯捡回来的,周边的邻居都能给作证。”陈林秀兴奋里又带着几分着急。
黄伏成看着他,总觉得这人过于兴奋了,不过能找到亲人,大概都是激动的。
可以理解。
只不过这人的堂伯娘到底是不是黎夏几个要找的,还是得见过面才知道。
“我能见见找人的人吗?见过后,我尽快安排一下见面,您看怎么样?”陈林秀也觉得自己过于激动了,他压了压,但眼里的兴奋劲一点没散。
黄伏成点了点头,总是要见的,正要说让他等一等,门口黎夏姐弟妹三个就进来一。
“巧了,这三个孩子就贴寻人启事的人。”黄伏成伸手一指,陈林秀转身看过去。
黎夏也正好看了过来,她眉毛一挑,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这人她认识,是胡奶奶现在丈夫的堂侄,等自家堂伯一过世,就不顾老爷子遗言,弃堂伯娘于不顾的那个混账。
不仅如此,这人还抢了老爷子留给胡奶奶养老的房子,把胡奶奶赶到了废弃的旧屋里,要不是邻居们好心照顾着,胡奶奶早就冻死饿死在街头了。
陈林秀扭头一看,看到三个半大孩子,心立马就凉了半截。
三个孩子?开什么玩笑!
要真跟这三个孩子相认,那这三个孩子别不会成为他们的责任吧,而且这里头还有男孩子,以后他堂伯那房子,对方不是要分?
肯定要分的,就他堂伯那性子,就是个陌生人,遇着难事,都会想方设法帮一把,这说不定是他名义上正儿八经的孙子,还能不给安排。
越想,陈林秀就觉得后悔。
鬼知道怎么是三个半大孩子,他应该提前打听清楚再来的。
“孩子,你们能不能况?”陈林秀眼里的兴奋劲瞬间就没了,这会只想撒手走人,“对了,你们家大人呢?”
但扭头就走倒显得他心虚,只能耐住性子说上两句。
而他此时心里还抱有一丝微渺的希望,或许只是他想错了,大人在外面没回来?
最好是有大人,不然就算他们找的人真是他堂伯娘,他也不能说是了!一个老太太好料理,再加三个拖油瓶可就麻烦了。
黎夏看了眼黄伏成,黄伏成冲她点头,“人看到寻人启事找过来的,说他家堂伯娘跟你奶奶很像。”
可不就是像么,分明就是一个人。
“情况就跟寻人启事上写的一样,我奶在家糊涂的时候,最爱念叨我爹的小名毛蛋,不知道你认识的这位,有没有这个习惯?”黎夏平静地问,眼里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黄伏成瞅着,觉得心酸,这孩子是不敢抱希望呢。
陈林秀心里暗暗骂了句娘,他就说痣都对上了,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