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馨神色黯然,转而又温婉地笑了笑,道:“她摆脱那个暗卫可能有些困难,三儿已经去接应她了。你不要担心,奴婢远远见过几次,那个男子对她是挺上心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这一次是来见公子,她不得不谨慎些儿。”
正说着,雅间的门本人敲响,柳馨和司徒羽对望了一眼后,谨慎地站起来,小巧的身子挨近门缝,低声问道:“谁?”
“姐,是我们,开门。”尖头三十三四岁,正处在变声的阶段,此时的声音独一无二的鸭叫音。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但是他说的是我们,那就证明还有一个人,司徒羽谨慎地站起来,和柳馨一人一边按在门后做好了准备。
咿呀,开了一道门缝,尖头三的头钻了进来,他却谨慎地回头,将三迁拉了过来,先将她推了进去。然后左顾右盼地观察了好一阵子,才把门关上。
多日未见的三迁将脸上的纱巾摘了下来,冷厉的眸子一转,从柳馨的身上移开落到了旁边这个高瘦的男子身上,她秉着呼吸,错愕了好一会。却突然红了双眸,鼻子一酸,噗咚地一下,在司徒羽面前跪了下去,哽咽不已,“少主,奴婢终于见到您了,奴婢还以为您……”
“迁儿,我没事,别担心,快些起来。”司徒羽眼底也不由得泛起了一阵酸楚,易容的脸色微微涨红,急忙俯身下去将三迁扶起。
三迁泣不成音,死活不肯站起来,“不,少主,您不知道迁儿有多担心您,小姐也担心,一直让姑爷按照派人寻找您的消息,可是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小姐她也无能为力啊!”
“姑爷……”司徒羽一愣,咬牙切齿地道:“三迁,你也被这个伪君子给迷惑了吗?竟然叫他姑爷?他到底对小姐做了什么?”
三迁自知说错了话,连忙摇头解释,“不是的,少主。王爷他很宠爱小姐,并未曾有过任何威迫她的行为。只是小姐说她在断浒山逃出来的时候,脑袋受过重伤,什么事情都忘记了,除了她梦中见过将军和夫人,她连奴婢忘记了。至于她和少主之间的事,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小姐她,吃了很多的苦,前段时间被林凤紊这个老妖婆迫害,差点丧命,奴婢也是因为这件事才离开了琬王府,之间没回去的。”
司徒羽听到凤妃萱受重伤,吃了很多的苦,他痛不欲生,但最令他心神俱裂的,却是她将他们之间的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怪不得,她毫无怨言地嫁给了赵煜琬,怪不得她半点不曾想起过他来。
“啊哈哈……”萱儿,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司徒羽悲戚站了起来,消瘦的身体弓了下去,脚步不稳,踉跄地捂着心脏,如刀绞般的痛楚击碎他所有的坚强和骄傲,也击碎了他这段日子以来唯一支撑着他活过来的希望。
“公子……”柳馨看在眼里,却感同身受,那种切肤之痛,不止是他一个人在承受,她也和他一样的悲痛,甚至比他更要酸楚,明明就守在他身边,却如咫尺天涯。
这么多个日日夜夜的贴身伺候,陪伴左右,根本比不上那位素未谋面的小姐,哪怕是一句话、一个消息,即便她已经嫁为人妇,即将为人母。
可是柳馨依旧要忍着痛楚将他扶起来,故作坚强地给他力量,支撑他面对折磨和打击,面对失去和无奈……谁叫她遇到他,晚了一步呢?
晚了一步,或许就是晚了一辈子。
三迁泣不成音,她跪着爬过去,和柳馨一起讲司徒羽扶起来,苦口婆心地劝,“少主,事已成定局,您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去,小姐怀了身孕,不管是她还是小主人,都迫切的需要你,需要我们。”
她的少主啊,才短短几个月不见,竟然瘦的不成样子了。幸好他还活着,不然她如何有脸再留在这个世上?
司徒羽双眸充血,却满满的全是颓败之气,他眼前浮现出凤妃萱的身影,可是在听到三迁的话后,再一次被狠狠地击碎,她坏了身孕,她怀了别人的孩子……那是天杀组织未来的小主人……那不是他的,他们再无可能了吗?
想到这,司徒羽的心裂开成了渣滓,没有一片是完整的。而随着他的苦笑,艳红的眼角突然溢出一滴血红的液体,不只是泪,还是血,或者说是血泪。
“啊……”没有任何东西,再比这一滴血泪,更能诠释他此时此刻的悲痛,他失声痛喊,只恨不能就此死去。
他的萱儿啊!他们从此再无可能了吗?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他,如果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那为何要赐予他们曾经相爱?既然给他们相爱,那为何又要抹掉所有她的记忆,让他从此成为空白?
“三儿,快,帮我打开这个瓶子,将药倒出来。”柳馨手忙脚乱地抹掉他眼角的血泪,忍着心如刀绞的痛楚,手指颤抖着将药瓶扔到不知所措的尖头三手上。
而三迁知道此时劝解已经没有作用,她迅速冷静下来,双手将司徒羽扶正,盘腿坐在他的背后,运功给他输送真气疗伤。
服了药,司徒羽不知为何,突然冷静了下来,他双眸的血红迅速褪去,不留一点踪迹,仙丹也没有这么快的。柳馨知道,是他将自己的心冰封起来了。
司徒羽开口,“迁儿,我没事了,不必劳累。起来,我们时间不多,为了避免引起那个跟着你的暗卫怀疑,我们长话短说。你的伤已好,为何迟迟不回到她的身边?”
边说,三迁的真气已经收了起来,她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