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兄妹交心的同时,另一边,虞上凡和陆言卿在云城街道上闲逛。
看到男人四处打量的样子,陆言卿道,“你想了解什么,都可以问我。”
虞上凡转过头,便看到眼前的年轻人长发如墨,玉冠束发,一袭白衣一尘不染,年纪轻轻便已经有了仙风道骨的感觉,似乎在他的面前,整条街都被衬得黯淡肮脏不已。
哪怕陆言卿就站在虞上凡的面前,虞上凡仍然感觉到了与他极其疏远的距离。他不喜那种感觉,便主动揽过陆言卿的肩膀。
“陆老弟,你今年多大?”
“还有三月满十七。”陆言卿疑惑道,“怎么?”
“你看啊,我比你大八岁,但是按照辈分而言,咱俩应该算平辈,我叫你一声弟,你是不是也得叫我一声哥。”
“确实如此。”陆言卿道,“虞兄有话直说便可。”
“我的意思是我们俩这关系,你与我时用不着这么客套,放松一点。”虞上凡想了想,他笑道,“这样吧,你想不想听听我们家的八卦?你不想知道你师父过去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不想。”陆言卿定定地说,“这是师尊私事。”
虞上凡挠挠头,他一时无语。
他一直以来和人做生意都习惯称兄道弟地拉关系,再加上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秘密和小玩笑,这种亲近的做法很容易和对方拉近距离,可这个招数似乎在面对陆言卿时失去了作用。
陆言卿这人温和但疏离,而且太板正了,根本不像是个十七岁的年轻人。他们俩走在一起,好像陆言卿才是大的那个。
二人在街面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虞上凡不甘心地扭过头,又问,“难道你就不觉得拜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岁数的人当师父这个事情很奇怪吗?”
虞上凡自己就觉得心里有点怪怪的。虽然虞楚的画像他从小看到大,可真见到了本尊又是另一回事。
虞楚的样貌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好像比他年纪还小,可偏偏是父亲的妹妹,是他的姑姑。这种诡异的身份与样貌的差别实在是让他有点不适应。
虞上凡就是想找人吐槽这个事情,不然那憋得他心里难受。
结果陆言卿脚步一顿,虞上凡第一次从这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的脸上看到了蹙眉与不悦。
“你不该私自议论,“这非常无礼。”
虞上凡是个人精,发现陆言卿极其尊师,他立刻抬手道歉,“是我的错,贤弟勿怪,我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二人这才缓和下来,又去茶馆坐了一会儿,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返回酒楼。
等到进了雅间,果然他们回来的时机很好,虞楚和虞岳景之间已经没了最开始的僵硬,虞上凡甚至能够察觉到父亲似乎心情不错。
“上凡,回商队准备准备,这两天就返程。”虞岳景道,“对了,多备两辆马车,要最好的。”
虞上凡顿时明白,他微微颔首,转身离开雅间。
虞楚则是看向陆言卿。
“阿卿,我要北上回家一趟,你想留守云城还是跟我一起走?”
陆言卿温和坚定地说,“师尊去哪,我便去哪。”
虞楚料到了这一点,她知道陆言卿定会跟自己走的。结果一抬头,就看到虞岳景用欣慰的目光看着陆言卿。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不是你亲生的呢?”虞岳景半是可惜地说。
陆言卿无论面对什么都能温和回礼,唯有别人一夸类似虞楚有个好徒弟这样的话时,会脸皮薄地红了耳尖。
“大哥,别开他玩笑了。”虞楚无奈地说。
“你看你,才当了几年师父,就这样护短了。”虞岳景笑道,“行,不逗你徒弟了,我们何时启程?”
“明天吧。”虞楚说,“我今天得回门派一趟,把帮云城百姓们种的草药都先给他们。”
虞楚和陆言卿这几年广结良缘也是这样而来的。
云城在玄古山脉脚下,虞楚的素质教育和这些年的穿书任务让她深知哪怕是修仙者也不该远离人民群众,所以一直把云城当做自己家一样呵护,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多做做。
修仙者的举手之劳便能解决普通百姓的一些大难题,何乐而不为?
比如,他们一直在帮百姓们种草药。一些水土不服的名贵草药在灵气滋养的玄古山上会成片生长。陆言卿每次下山时便会顺便帮需要的百姓带一些。
久而久之,老百姓们都很感激师徒二人。毕竟修仙者常见,但哪怕最有礼貌的修仙者也不会想到帮助普通人。
如今他们要离开一段时间,自然要先把草药多给他们一些,再说明这个事情。
一听到虞楚要回去,虞岳景立刻说,“不行!你不能走,你徒弟可以回去。但你不可以,从现在开始,我要你一直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做我的人质。”
“大哥。”虞楚有点哭笑不得。
陆言卿看向虞楚,“师尊,我一个人回去即可,这些事情平日也是我自己做的,无需劳烦您。”
“那好吧。”虞楚无奈地说,“我们就在酒楼对面的客栈等你。”
就这样,待到一切准备好之后,隔日,虞家的商队启程北上。
这一路可比虞楚和陆言卿从青城来时远得多,商队从马车到水路,也整整走了两个月。
虞岳景真是做到了将虞楚当成人质一样的重视对待,哪怕客栈住店时,他也要住在虞楚的外侧房间才能安心,更别提一路上经常半夜惊醒,就怕虞楚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