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乃伊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方星河继续说:“不要因为我们是好友就让自己受委屈。你不要因为担心我的学业受到影响,而受任何人的牵制,李教授不行,张教授马教授还是什么教授的,统统不行!你可是我的女王,女王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何况还是那种垃圾!”
叶乃伊的脸上依旧带了笑,她手托腮看着方星河:“真哒?你不怕拿不到毕业证书?不怕被一直被挂科到毕业?不怕你的奖学金因为挂科而被取消评选资格?不怕你学生会那边的工作受到影响?又或者,你不怕年伯同以为你是个小学渣,从而取消对你的关照和帮助?”
“这些都不是问题。”方星河说:“这些也不是你要为我考虑的问题。我的学业我的工作我和身边人的相处,这些我自己会处理,我不怕这些事,从我姥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真正害怕过任何事,我相信这世上所有的事,最终都有解决的途径,我也相信,任何时候任何人,都不能用他龌龊的心污染任何人。”
叶乃伊看着方星河笑:“好啊。”
……
方星河的轮椅在最后一次复查后,年伯同终于同意她离开轮椅用腿走路了。轮椅本来就是租的,在她能走路后,就直接退了。方星河看着自己的脚,有些高兴的说:“我的脚终于好了。”她又问:“那我还得敷药吗?”
医生回答:“可以敷,也可以不敷,但是还是要注意不能剧烈活动,你这脚是受过伤的,多养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从医院出来,她活动了一下关节,说:“幸亏只是短暂的坐在轮椅上,要是一直坐在轮椅上,我估计我以后屁股都会变大的。”
年伯同:“……”
方星河抬头朝他一笑:“嘿嘿,我开玩笑,你不要当真吗?”
她主动爬到车上,问:“晚上阿姨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啊?”
年伯同看她一眼:“还不知道,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胃口重的,辣一点的,但是不能太辣的,”方星河说:“我天天都吃清淡的、都吃素的,我快才吃成驴子了。”
年伯同揉了揉太阳穴:“什么形容词?怎么就成驴子?”
“驴子只吃菜嘛。”
方星河快速的脱了鞋,抬起脚搁在了另一条腿的膝盖上,低头看自己的脚:“不肿不红,医生说恢复的很好!”
年伯同说:“现在不嚎了?”
之前大事小事只要不让她站起来,有的嚎,现在被医生说恢复的好,她就不嚎了。
方星河摇头:“我都好了,不嚎!”
她朝窗外一看,正是放学的时候,路上有一队小萝卜头被老师牵着过马路,路边的车辆行人主动给他们让行,小小的小人儿,排成一排,手拉着手过马路,她笑着说:“好多小萝卜头啊,阔爱!”
年伯同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感觉的缩回视线。
方星河:“没有童心。”
年伯同愣了下,扭头看她一眼,拿脚踢了下她的鞋,“把你的鞋穿上,脚臭要让人窒息了。”
方星河气炸了:“我的脚哪里有臭味了?不要太香喷喷哦,我天天晚上都泡脚的!”
年伯同不搭理,方星河气死了:“你这样会让人不爱你的。”
“我说你脚香,就值得你爱了?”年伯同反问,问完后,他觉得这话有点怪,微微拧了拧眉,随即扭头看向一边。
方星河顿时像捉住小辫子似的探头看:“干嘛?不好意思啦?老年?老年!年伯同?”
年伯同怒视:“乱喊什么?”
“哎哟,不用不好意思嘛,咱俩谁跟谁啊,咱俩关系好着呢,”她拿肩膀亲昵的蹭年伯同的胳膊一下,“你看看,你现在都不会条件反射踹我屁股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少说漂亮话,我还不知道你?”年伯同冷声道:“老实点坐好,脚刚好就折腾了?”
方星河撇嘴:“什么嘛?就知道教训人……我又不是你小孩,要跟你拜把子你也不拜……”
这话刚说完,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趴在车玻璃上看刚刚过去的那帮小萝卜头。
“看什么?”
“没什么。”方星河掏出本子,在本子上记下了刚刚过去的那个公交站台的名称。
两天后,方星河拿着相机出现在一家私立幼儿园附近,幼儿园是双语幼儿园,里面有三分之一老师是日语老师。所以幼儿园的小萝卜头们都是统一着装,带着小帽子,每天穿过马路,在街对面的站点等幼儿园的班车接送,而傍晚时分的那一批小萝卜头,则是晚托班的娃娃。
方星河在马路周围不断的找角度,想在高楼的缝隙里把夏季落日的余晖景色放在镜头里。
她用三天的时间才找到最佳的位置,在周围来来回回的周旋,过马路的时候还要避开车辆,又用一周的时间才抓拍到一帮小萝卜头们手拉手,穿过斑马线的场景。
班车接送点的字牌模糊却又让人看得清楚,年轻老师侧脸上的笑容隐约可见,而小萝卜头门或侧或背对镜头的小身影,则充满了儿童的乐趣和天真。
随后她又出现在一个小学附近,拿着相机长时间的观察放学的小学生们的场景,调皮的小男孩,文静的小女孩,她把自己的观察到的内容记在本子里,第二天再继续来观察记录,直到最后住到规律后,抓拍那些小调皮们鲜活灵动的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