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伯同反问:“所以呢?”
“所以?所以她是女人啊。”商世问:“年总,你不怕女人了?那上次公司有女代表来,你怎么不握个手?”
年伯同想了一会,才开口:“你管得还真多。”抬脚上楼,“喘完气了慢走不送。”
不多时传来关门声。
商世站在楼梯下,龇了下牙,“还不能说了……”
阿姨端着药包盆出来,还朝商世笑了笑,“小商啊,你要是没事,就抓紧回去,我今天没时间跟你唠,星河那脚肿的厉害,得给她热敷好一会呢。”
商世朝楼上看了一眼,“这方星河在这住不短时间了?”
“还好,也就一个多月。”阿姨笑着说:“星河这孩子性子挺好的,招人喜欢,跟年先生在一块,可闹腾了,特别有意思。这屋子里原本空荡荡,她来了之后,可热闹了,天天都是欢声笑语的,连带着年先生都有了烟火气呢。”
“哦。”商世咂咂嘴,“难怪不想听我说话呢。”
“年先生人也很好的,很照顾星河,星河呢,就是这个屋子里的开心果。”阿姨端着盆往屋里去,“哎哟,可不能凉了,我先给星河捂脚去了。小商,你随意啊。”
“啊啊,”商世点头,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从进门处的玄关到客厅,再到窗台边的花瓶,到处都能好到方星河存在的痕迹。花瓶里一堆鲜花中,竟然还能看到她用试卷折出来的纸花,也是服了。
商世在屋里逛了一圈,跟阿姨打了招呼,关门走了。
阿姨给方星河捂脚的过程中,她迷迷瞪瞪抬头看了一眼,喊了一声:“阿姨啊……”然后躺下来,又睡着了。
阿姨笑着说了句:“这不?就是个小孩子。”
早上的时候,方星河把这事给忘了,她起床看到是在自己房间里,一头雾水,抓抓头醒了,赶紧看看自己脚,发现脚已经消肿了不少。她试探在地上碰了碰,酸胀的她一步都不能走,于是她扯开嗓子对着门喊:“老年!年伯同!年、伯、同——”
不多时,门口传来脚步声,年伯同在外面敲敲门:“起来了?脚怎么样?”
方星河说:“门没锁,我的脚好像有点消肿了,但是还没法走路。”
“你今天不用去上学,你同学还在古镇没回来,就算去了学校,学校也没人,下午他们回来,也到了放学时间,你明天再去上课吧。”
年伯同就在门外把话说完,转身要走,方星河急了:“我脚没法走路,我又没轮椅,你都不帮我一下啊?”
“早这么注意就好了。”年伯同伸手拧门,“我进去了。”
他推门进去,方星河正张大嘴巴打呵欠:“呵——我都知道错了,你还骂我,你再骂我,我就不高兴了。”
“不高兴你能怎么着?你现在这样,路都不能走,还想耍小性子?”年伯同看她一眼,捞起来搁卫生间洗手池旁边。
方星河扶着水池子,酸疼的嗷嗷叫,年伯同看也没看,转身便走。方星河看着他的背影:“年伯同,你竟然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你,你……”
她那边还没你完,年伯同手里拿了个高凳子过来,站在门口看着她,方星河立即改口:“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会没有同情心呢?你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人!”
“今天你就待在家里养,阿姨会给你做饭,老实点,别让脚一直垂着,容易肿,这次要彻底养好了,听到没?”
“听到了。”方星河问:“你今天要上班啊?”
“周一不上班,我能干什么?”年伯同说:“你脚都成这样了,别乱跑,就在家带待着。”
方星河一愣生无可恋,“知道啦!”
拿了牙刷挤牙膏,一边挤一边说:“我们宿舍的人都是用的那种电动的牙刷,就是一摁开关,这牙刷头会‘嗡嗡嗡’响的那种,听说那种牙刷,刷牙刷的可干净了。”
说完,她咧开嘴,对着镜子照了照,然后拿牙刷上下刷。
年伯同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方星河刷完牙漱完口,说:“希望我的脚明天能好,老天保佑!”
“老天不会保佑你,按时敷药还有点可能。”年伯同等她洗漱完,伸手捞起来,丢到了沙发上:“躺好了,书本都在这里,这些是水果,想吃了自己拿,都是洗干净的。我上班去了。”
方星河眼巴巴看着他,问:“你真走啦?”
年伯同回头看一眼,穿外套:“嗯。”
方星河顿时发出一声夸张的哀嚎:“你走了我怎么办啊?我是个病号,我脚不能走路,我想上个厕所都没办法!”
穿了一半外套的年伯同停下动作,默了默才说:“阿姨十点左右会过来。”
“阿姨又不是你啊!”她躺到沙发上,一脸绝望。
年伯同沉默着,方星河眼睛看着天花板,还在哼唧:“我真是太可怜了,人生啊,就是有很多这种无奈的时候,比如我的不能走路的脚,比如客客气气的阿姨,比如你都不管我就要去上班……”
“不上班哪来的钱养家糊口?”年伯同转身:“别装可怜。阿姨很快就来,我再催她一下。”
“催来了也没用……”她哼哼唧唧道:“催来了,阿姨也是去厨房理菜,也不会跟我说话聊天,就算跟我说话了,我跟老太太能有什么共同语言?我真的好惨啊,人生无意义,人生好无聊,人生……”
年伯同往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