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呈现出短暂的和谐,叶戈笑着跟年伯同说话,他们都在等公证后的文件,相信很快就会到了。
只有孟百里心事重重,坐着不舒服站着也不舒服,全身就跟长了虱子似的,这边痒抓抓,那边痒也抓抓。最后他把叶戈的手机敲敲放到她手边,“妈,手机我给你了,我去个厕所。”
叶戈白了他一眼,她顺手拿过手机,摁开扫了眼,发现孟俦给她打过电话,但是因为手机静音,所以她没有听到,孟百里显然也没有告诉她,她点开:你什么都不要做,你等在稻禾,我马上就到!
叶戈愣了下,她看看上一条短信,上一条是孟俦问她在哪,她不明所以,怎么没头没尾的突然给她发这个短信?叶戈都要怀疑孟俦是不是发错信息了。她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他给谁发的信息?男的女的?什么叫都不要做?
叶戈视线落在“稻禾”上,他是要来稻禾?所以信息是孟俦特地发给自己的信息?只是,这没头没脑的,他来干什么?难不成他还以为自己应付不了年伯同?
叶戈皱了皱眉头,怀疑孟俦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不然这种小事他还不放心自己?
她看了眼年伯同,在她看短信的时候,年伯同没有离开,而是端着杯子在喝水。
她想到孟道渠刚刚被带走的场景,难不成年伯同还做了两手准备?一边孟道渠,一边是自己,所以,他的目的是让所有人都中断投资,让注资不能达成?
叶戈没有说话,只是,刚刚对年伯同建立起的那种类似母爱的心情淡了几分。
聪明人就是不一样,如果人人都像小白,确实也没法做事。
只是,当被聪明设计的对象变成自己时,叶戈的心里到底有些不爽。
其实就算不投资,对她而言也没有什么影响,商场就是这样,谁输谁赢都是未知数,毕竟,对年轻人来说,闯一闯总是引人注目的。叶戈忍不住叹口气,不管自己心里多怜惜,可对别人而言,到底不知道,又不是自家人,不过是她一时的妇人之仁罢了。
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也该回来了。
会议室外,商世从走廊处匆匆走来,他看了方星河一眼,随即进门,走到年伯同身后小声说:“年总,中州孟氏的那位孟俦先生来了。”
年伯同倒也没有觉得惊讶,毕竟叶戈和孟百里在这里,孟俦过来也正常。
他点了下头,站起来,“人在哪?”
“我刚刚看到他出电梯,就先来通知了。”商世说着直起身,他看着门口,态度恭敬道:“孟先生。”
孟俦站在会议室门口,他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年伯同的身上,一双微红的眼睛,带着年伯同看不懂的神色,他疑惑,却朝孟俦点了点头,“孟先生。”
孟俦的视线犹如定在他身上一般,一眨不眨的看着。
叶戈已经走到他跟前:“孟老四,怎么了?你怎么来了?这位就是年伯同,以前见过,你还记得吗?”
她伸手理了理孟俦的衣领,笑着提醒他记得当初这人当着他们夫妇的面,拿刀抹小白脖子的画面。
孟俦似乎想要朝年伯同走过去,叶戈却习惯性的挽住他的胳膊:“是不是来接我?那你要再等等才行,文件拿去公证了,等拿回来了就可以……”
“我有话跟你说!”孟俦突然打断叶戈的话,握着她的肩膀,红着眼眶盯着她的眼睛。
“现在?”叶戈诧异的问。
孟俦点头:“对,现在!”
那边方星河已经牵住了年伯同的手,“我们先出来一下吧,我想,他们应该有话要说才对。”
年伯同朝孟俦点了下头,带着方星河离开会议室,把会议室让给他们。
屋里其他人见了,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是纷纷跟着出去,最后只留下孟俦和叶戈。
叶戈看着孟俦的表情,忍不住笑着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小白今天也神神叨叨的,你今天也这样,有什么事,咱们回去说不行吗?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孟俦盯着她,“你能保证不激动吗?”
他说的是不激动,而不是控制住情绪,叶戈不知道他想说什么,都这么多年了,签了再大的项目他们都习惯了,有什么好激动?她在椅子上坐下,特地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故意端端正正的做好,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有什么好激动的?你说吧,我准备好了。”
孟俦依旧盯着她,眼眶发红,突然伸手,一把把她搂到怀里,摁在肩头。
叶戈愣了下,她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以前从来不是这样,今天突然这样,而且还是在稻禾的会议室,外面说不定就有人等着进来……“孟老师,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孟俦还是没说话,他深呼吸一口气,伸手从随身带来的一个环保袋里拿出一个报纸裹着东西,送到她面前:“你打开。”
叶戈看着他的神情:“这是什么东西?”
“打开。”孟俦说。
叶戈伸手接过来,她揭开第一层,里面裹着报纸,她继续揭开,视线落在露出的一节灰黄的布料上,露出的那点布料上刚好有一个小小的快看不出来的浅蓝花纹,她的手瞬间僵住,她有些仓惶的抬头看向孟俦。
孟俦只是对她点点头,示意她打开看。
叶戈的身体在发抖,她已经预料到了什么,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重新提起这件事。
她能猜到,要么是最好的消息,要么